夸父的“俄狄浦斯情结”文(2)
2013-06-20 01:25
导读:信生夸父。”无疑,夸父就是后土的后代。据丁山在《中国古代宗教与神话考》中说:“后土是自初民所祭‘地母’神演化而来。因为地母能生五谷。五谷
信生夸父。”无疑,夸父就是后土的后代。据丁山在《中国古代宗教与神话考》中说:“后土是自初民所祭‘地母’神演化而来。因为地母能生五谷。五谷由野生培植为人工生产,是由妇女创造的,在女性中心社会时代,即称地母为后土。”地母,既然是中国的“大地母亲之神”,舍女娲又谁能当之?显然,夸父弃杖人函谷与女娲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著名学家弗洛伊德曾说:“所有长的物体——如木棍、树干及雨伞也许代表男性器官,那些长而锋利的武器,如刀,匕首及矛亦是一样。”而“箱子、皮箱、厨子、炉子则代表子宫。一种中空的东西如船,各种容器亦具有同样的意义。”因此,以幽深的函谷为子宫,以长长的手杖为男性性器官是十分恰当的隐喻,这也是非常符合神话所具有的比喻、象征、幻想等形象思维的特点。夸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以其全部的余力化为一片生机无限的桃林无非是告诉人们他深深地爱着大地母亲,至死也要投入母亲的怀抱。夸父爱恋自己的母亲也绝非空穴来风。“女娲在中国神话中有种种变相。她是伏羲之妻,也是黄帝之妻。”“这一对夫妇,常现身为一种奇特的长尾孪体连身形相。”“伏羲作为黎明之晨曦的象征,就是黄帝和太阳。”专家何新的考证让我们得知夸父不仅是女娲的孩子,还是黄帝的儿子。既然黄帝和夸父是父子关系,那么夸父勇往直前、奋不顾身地“逐日”就只能用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解释,即每个儿童都是“爱双亲中的一个而恨另一个”的,“这是精神冲动的基本因素之一”。“无论正常的儿童还是不正常的精神病患者,都有‘恋母’或‘恋父’情结,这一点则是相同的,所谓区别也只不过是程度上有所不同罢了。”
弗洛伊德的“恋母仇父”说,被称为“俄狄浦斯情结”理论。这种学说,虽然曾引起许多评论家激烈的争论和反对,但事实证明,它对、的发展具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在神话《夸父逐日》中,我们不是也可捕捉到这种“恋母”情结么?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种由于爱的偏执所造成的人性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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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狄浦斯是古希腊三大著名悲剧家之一索夫科勒斯的神话剧《俄狄浦斯王》中的主人公。他是一位王子。在他出生的时候,神谕他长大后要弑父娶母而被遗弃,其预言最终得以应验,俄狄浦斯被他无意识的罪恶所震惊,他弄瞎了自己的双眼,离开了家乡。无疑,《俄狄浦斯王》是成功的,他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同是悲剧、也具有“恋母”主题的“夸父神话”。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称其为“十全十美的悲剧”,自然包括了对这种既是母子又是情侣关系的认可。。在世界文学长廊中,悬挂着类似主题以供后人瞻仰的精品绝非仅此而已,弗洛伊德说:“文学史上的三部杰作——索夫科勒斯的《俄狄浦斯王》、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卓夫兄弟》都表现了同一主题——弑父,而且,在这三部作品中,弑父的动机都是为了争夺女人。”此外,还有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卡夫卡的《判决》等也都是类似作品。据心家分析:儿童在性发展的对象选择时期,首选是双亲,男孩以母亲为选择对象而女孩则常以父亲为选择对象。小孩做出如此的选择,一方面是由于自身的“性本能”,同时也是由于双亲的刺激加强了这种倾向,也就是由于母亲偏爱儿子和父亲偏爱女儿促成的。
弗洛伊德对《俄狄浦斯王》的解读同样适合夸父神话。是夸父让我们发现了我们人类天性中的弱点,也是夸父为我们承担了“罪恶”。或者说,我们那被压抑的愿望在夸父身上得到了释放。所以,从这一点说,人们视夸父为巨人、英雄或莽汉、狂夫,对夸父或赞美或嘲讽,表面上是人们对夸父逐日有不同看法,其实更大程度上显示了我们自己内心深处的矛盾。即一方面出于“”的原因,我们拒绝和排斥夸父的行为;另一方面在本能上又渴求和赞赏夸父的行为。这与我们的意识及心理也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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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俄狄浦斯王》相比,夸父神话并没有生动而完整的故事情节,也没有丰满的人物形象,一切都是朦朦胧胧、含含糊糊的,如果说,俄狄浦斯的故事已完成了“恋母情结”的全过程的话,夸父神话则只不过是“恋母情结”的“胚胎”罢了。按谢选骏在《神话与民族精神》中对神话的分类来看,夸父神话只能是神话初期的“独立神话”而不能成为神话成熟时期的“体系神话”。他认为“当一个原始民族奋力挣脱紧紧束缚着它的蒙昧状态时,体系神话也就诞生了”。中国虽然早就进入了文明社会,但迄今为止,仍然没有创造出“体系神话”。关于这一点,鲁迅分析说:“一者华土之民,先居黄河流域,颇乏天惠,其生也勤,故重实际而黜玄想,不更能集古传以成大文。二者出,以修身齐家平天下等实用为教,不欲言鬼神,太古荒唐之说,俱为儒者所不道,故其后不特无所广大,而又有散亡。”应该承认,“重实际而黜玄想”的务实精神确实使中华民族发展了丰富多彩的本土文化,但所带来的封闭性又使得各种文化形式的探索浅尝辄止。显然,在这种自闭中,夸父要想成为真正的“俄狄浦斯”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再说,在我们所看到的神话中,无论是女娲还是夸父,其形象基本上还是“动物”,直到汉代,女娲和伏羲的形象也还是人面蛇身,因此,种种现象表明,夸父神话仍处于神话发展史上的幼年时期。
综观中国神话发展的现状,夸父神话确实还具有很大的朴野性,但其可爱也正如此。夸父完全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开始“逐日”行动的。仿佛没头没脑,好没来由,憨憨的,傻傻的,又是那样自不量力,执意妄为,但他那种奋不顾身、勇往直前、渴饮河渭和弃杖化林的气魄及精神却又是那样的震撼人心!夸父是“可恶”的也是可爱的;是鲁莽的也是执著的;是幼稚的也是伟大的。无论后人说他是英雄还是蠢夫,我们更愿把他看成是一位天真无邪、率性而为的儿童,他毫不掩饰径直地表达着自己的爱与憎!
(科教作文网http://zw.nseAc.com) 其实,神话无非就是“童话”而已,是人类在童年时的梦想。在今人看来,它可能是荒诞的而非理性的,但它的生动活泼、充满幻想的特性,正是它的魅力所在。正如马克思所说:“儿童的天真不使他感到愉快吗?……为什么历史上的人类儿童时代,在它发展得最完美的地方,不该作为永不复返的阶段而显示出永久的魅力呢?”虽然说中国的神话,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有发展到“最完美”的地步,但也应该有神话固有的“天真”和“稚气”。对神话的解读,也应该立足于人类的儿童时代,从儿童的天性出发,依据儿童的心理和中国神话的特点,来发现神话记载中人类童年时代可能的活动轨迹和动因。
综上来看,由于种种原因,中国人对“夸父神话”的解读存在很大的偏差,尤其是在“夸父”和“俄狄浦斯”的“恋母”问题上,中西所表现出民族意识、文化心理等方面的巨大差别。但这一差别的存在却也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思路,即从人类儿童时期的心理过程和中国神话的发展特点的角度来解读古代神话所蕴寓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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