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背反及其他美文学毕业论文网(2)
2013-07-01 01:52
导读:在《百年孤独》中,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笔触再一次从故乡(位于加勒比海岸的热带小镇阿拉卡塔卡)伸出,既反映了这一个热带小镇马孔多的兴衰,同时也
在《百年孤独》中,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笔触再一次从故乡(位于加勒比海岸的热带小镇阿拉卡塔卡)伸出,既反映了这一个热带小镇马孔多的兴衰,同时也是对整个拉丁美洲和人类文明的象征性表现,可谓覆焘千容,包罗万象。秘鲁著名作家巴尔加斯·略萨以其敏锐的直觉体察到《百年孤独》的非凡的艺术概括力,认为它象征性地勾勒出了迄今为止人类历史的主要轨迹,即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和垄断资本主义社会(Vargas Llosa 479-528)。同时,何·阿·布恩蒂亚和表妹乌苏拉因为一时冲动,不顾传说的忠告犯下原罪,而落得个离乡背井的下场(失乐园)。他们在荒无人烟的沼泽地里流浪了无数个月,连一个人影也没遇到。直至一天夜里,布恩蒂亚做了个梦,梦见他们所在的地方叫马孔多。布恩蒂亚当即决定在这里安家,从此不分白天黑夜地辛勤劳作(男人的汗水)。不久,乌苏拉生下了两个健全的、并无异常的孩子(女人的痛苦)。布恩蒂亚不再担心“猪尾儿”的传说了,打算同外界恢复联系,结果却惊奇地发现,这个潮湿寂寞的境地犹如原罪以前的蛮荒世界,周围都是沼泽,再向外是浩瀚的大海。鬼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他们绝望地用大砍刀胡乱地劈着血红色的百合和蝾螈。“远古的回忆使他们感到压抑”。布恩蒂亚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真他妈的,’何·阿·布恩蒂亚叫道,‘马孔多四面八方都给水围住了!’”(Garcia Marquez 23)这里既有古希腊人的心理经验(比如《奥狄浦斯王》的预言——逃避预言——预言应验),又有希伯来民族的“原始心象”(同荡气回肠的《圣经》如出一辙)。然而,马孔多是一块“福地”。它四面是海,它的出现当归功于梦。而那个梦就像是神谕,布恩蒂亚又何尝不是“原型”摩西的显现。起初,马孔多倒真像是块福地,一个世外桃源。总共只有二十户人家,过着田园诗般的生活。一座座土房都盖在河岸上;河水清澈,沿着遍布石头的河床流去,河里的石头光滑洁白,“活像史前的巨蛋”(Garcia Mar-quez 9)。这块天地是新开辟的,许多东西都叫不出名,不得不用手指指点点。但好景不长,不同肤色的移民、居心叵测的洋人慕名而来,名目繁多的跨国公司接踵而至;马孔多四分五裂,并开始外出争衡。布恩蒂亚的孤僻子孙上丞小报,无奇不有,终于失去神的庇护:财富与他们无缘,爱情的天使披着床单飞上天去……最后,布恩蒂亚的第六代子孙奥雷良诺·巴比伦发现他的情妇阿马兰塔·乌苏拉并非他的表姐,而是他的姨妈。他还发现弗兰西斯·德拉克爵士围攻列奥阿察的结果只是搅乱了这儿家族的血缘关系,直到这儿的家族生出神话中的怪物——猪尾儿。这个怪物注定要使那种洪水变成猛烈的飓风,将马孔多这个镜子似的城市从地面上一扫而光。一如《圣经》或《奥狄浦斯王》,布恩蒂亚家族逃避预言仿佛终究是为了使预言灵验。
(科教范文网http://fw.ΝsΕΑc.com编辑) 诸如此类的背反并非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专利。《红楼梦》不待说,早在三千年前,盲人荷马就以缤纷的色彩创造了文学世界的第一个大回环。尽管荷马们像初民那样把历史变成了神话,但19世纪德国学者施里曼和英国考古学家伊文斯用确凿无疑的证据“还原”了历史。公元前13至12世纪,也即克里特一迈锡尼文明时期,地处地中海欧亚海陆要塞的特洛伊繁荣昌盛,古希腊人正是觊觎其财富和劳动力才悍然发动了战争。此后,这次远征一直为古希腊人所传诵,并逐渐演化为气势恢弘、充满神奇的荷马史诗。当然,不仅是荷马史诗,但凡史诗,便大都具有这样的性质。这其中分明蕴涵着先民对世界本原及伟大祖先的玄想与膜拜。这种玄想与膜拜被人类文明所逐渐扬弃,其中大部分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淡出我们的生活,但小部分仍通过宗教等文明得以传承。
然而,古希腊悲剧作家,尤其是作为其最高典范的索福克勒斯,身在古希腊城邦制社会的极盛时期却并不满足于表现时代气息,而是发古之幽情,并一味地追怀远逝的“英雄传说时代”,藉以自我解嘲。如是,索福克勒斯虽则作为温和的民主派人士参与了反对寡头派的斗争,却将其艺术视角转向了神人共存的遥远过去,并以此揭示人的意志在强大的命运或神的意志面前竟是如此无奈、如此脆弱、如此不堪。这或许反映了雅典自由民对社会现实的悲观情绪,但又何尝不是文学家厚古薄今的主观怀想。就像那位无名祭司所言,奥狄浦斯“是受到神的援助,感悟出(司芬克斯)谜底,/解救了我们,使国家脱离苦难”(《索福克勒斯悲剧》7)。但如论如何,人类始终还是神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即使你暂时可以有所作为,最终也还是在一步步地完成神的预期。正如歌队长所吟唱的那样,“……请看,这就是奥狄浦斯,/他猜出了那著名的谜语,成为最伟大的人物/哪个公民不曾用羡慕的眼光注视过他的好运?/瞧,他现在掉进了可怕灾难的汹涌浪里了。/因此,一个凡人在尚未跨过生命的界限最后摆脱痛苦之前,/我们还是等着看他这一天,/别忙着说他是幸福的”(《索福克勒斯悲剧》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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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古希腊悲剧一定程度上是人类摆脱蒙昧之后的一种自我解嘲,那么但丁的《神曲》多少是面对人性丑恶(及其更大程度的膨胀或释放)发出的一声长叹。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人本取代神本之前,但丁便已有洞识,谓“这部作品的意义不是单纯的,勿宁说,它有许多意义。第一种意义是单从字面上来的,第二种意义是从文字所指的事物来的;前一种叫做字面的意义,后一种叫做寓言的,精神的或秘奥的意义”(转引自朱光潜134—135)。从字面上说,《神曲》顾名思义,是写灵魂的。而从寓言来看,其“主题就是人凭自由意志去行善行恶,理应受到公道的奖惩”(转引自朱光潜134-135)。但丁还明确表示,他写《神曲》是“为了影响人的实际行动”,“为了对邪恶的世界有所裨益”,即“把生活在现世的人们从悲惨的境地中解救出来,引导他们达到幸福的境界”(转引自田德望11)。而这个境界显然主要是神学意义上的境界。如是,过去关于但丁人文主义思想的诸多评说,多少是现代文人的一厢情愿。虽然恩格斯说他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但他毕竟也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而作为信仰和神学的象征,贝娅特丽齐当是中世纪真善美的典范。与之相对应,那幽暗森林中挡住但丁这迷途羔羊的三只野兽(豹、狮、狼)何尝不是对人类罪恶和人性弱点 的隐喻。
同样,都说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是反骑士道的,但实际效果却在浪漫派及之后的接受中获得了背反,即它被大多数浪漫主义者和革命家当成了理想主义的经典。这就使得被嘲讽的堂吉诃德逐渐高大起来。屠格涅夫在比较《堂吉诃德》和《哈姆雷特》时说过,堂吉诃德首先是表现了信仰,对某种永恒的不可动摇的事物的信仰,对真理的信仰,简言之,对超乎个别人物的真理的信仰,这真理不能轻易获得,它要求虔诚的皈依和牺牲,但经 由永恒的皈依和牺牲的力量是能够获得的。堂吉诃德全身心浸透着对理想的忠诚,为了理想他准备承受种种艰难困苦,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他完全把自己置之度外(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他活着是为了别人,为了自己的弟兄,为了除恶毒,为了反抗敌视人类的势力——巫师、巨人——即是反抗压迫者。在他身上没有自私自利的痕迹,他不关心自己,他整个儿都充满了自我牺牲精神——请珍重这个词吧!他有信仰,强烈地信仰着而毫无反悔。因此他是大无畏的、能忍耐的,满足于自己贫乏的食物和简单的衣服:这些他是不在意的。他有一颗温顺的心,他的精神伟大而勇敢;他不怀疑自己和自己的使命,甚至自己的体力;他的意志是不可动摇的意志……他的坚强的道德观念(请注意,这位疯狂的游侠骑士是世界上最道德的人)使他的种种见解和言论以及他整个人具有特殊的力量和威严,尽管他无休止地陷于滑稽可笑的、屈辱的境况之中……堂吉诃德是一位热情者,一位效忠思想的人,因而他闪耀着思想的光辉。哈姆雷特又是什么呢?……他是一个利己主义者。然而,塞万提斯生活的时代恰恰是利己主义、个人主义开始高涨的时代。人文主义带来的人性解放和市民文化在他的那个时代导致了利己主义和拜金主义。于是,神本让位于人本,信仰让位于利益,集体主义让位于个人主义。正因为如此,塞万提斯对堂吉诃德的嘲讽是带泪的。用海涅的话说,他读《堂吉诃德》时就连大都在哭泣。而塞万提斯“自己就是位英雄,大半世光阴都消磨在骑士游侠的交锋里,身经勒班多之役,损失了左手博来点勋名,可是他暮年还常常引为乐事”。“……他是罗马教会的忠诚儿子,不仅在好多骑士游侠的交锋里,他身体为它的圣旗流血,并且他给异教徒俘虏多年,整个灵魂受到殉道的苦难。”塞万提斯是否罗马教廷的忠诚儿子有待探究,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便是《堂吉诃德》不仅没有将骑士小说一扫而光,反倒(至少因自己的成功)为它树立了丰碑,而且骑士道的那一套理想主义也因之而在以后的世纪中大放异彩。而这一点又恰好与时代即资本主义的趋势相悖逆的。哈罗德·布鲁姆在比较塞万提斯与莎士比亚时说过,“现代的唯我主义就是植根于莎士比亚(以及他之前的彼特拉克)作品中的”(100)。此外,他认为:
您可以访问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查看更多相关的文章。 但丁、塞万提斯和莫里哀依靠的是笔下人物的互动关系,这似乎比莎士比亚高度的唯我主义更不自然,也许他们确实没那么自然。莎士比亚笔下人物没有像堂吉诃德与桑丘那样的相互交流,因为他写的朋友和恋人们从不认真地听取别人的倾诉。试想安东尼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