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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小说的兴趣极为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带来一种全新的社会描述——物化主题及其现实表现。生产力的飞跃同时带来巨大的物质增长,于是对物的占有欲和追逐以及这种欲望和追逐本身所固有的对人自身完整性的挑战、破坏及考验,变成了相当部分城市长篇小说的叙事动力。96、97年出现的有关作品,如邱华栋的《城市战车》,王刚的《在男人的背上舞蹈》,林哲的《晚安,北京》,何顿的《喜马拉雅山》,文夕的《罂粟花》,矫健的《红印花》都是比较优秀的作品。邱华栋的《城市战车》是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城市战车》在喧嚣、沸腾的欲望之都的背景下,为我们描绘了一批世纪末时代感极强的人物形象,他们大多是精神文化富有而物质相对匮乏的拉斯蒂涅一样“用青春赌明天”的青年。然而,他们很快发现,既创建了辉煌的文明又培植了丑恶和腐朽的现代大都市对他们要么是熟视无睹、不屑一顾,要么是表现出一种虚伪的矫情。他们根本不可能真正的进入城市生活,但他们又不甘心命运的任意捉弄,于是就有了《城市战车》中主人公们对欲望化都市的迷乱性的反抗。何顿的《喜马拉雅山》在他之前的疯狂的欲望叙事之后突然固执的强化主人公罗定对精神的迷恋,似乎是在暗示某种精神深度的存在。小说中有一个相当精彩的细节,罗定在一次醉酒之后终于和丑元元发生了肉体的结合。在高亢热烈的欢乐场景中,罗定突然被一种精神的力量唤醒,“我看到我在这个空气污浊的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时代里,变成一个没有信仰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人”。这一种自省的力量迫使他必须与做爱的对方达到共同的精神高度,直到双方都认同这样一种境界——到世界的屋脊喜马拉雅山去看一看——通过喜马拉雅山来象征人性的终极向往,他们才在精神和肉体两方面进入了高潮。这实在是一个绝妙的构想,喜马拉雅山蕴含的精神魅力是那么令人神往,罗定葬身于喜马拉雅山雪崩,这与其说是罗定现实的悲剧,不如说是罗定精神的超升。罗定终于抵达了他灵魂的归宿,他与他心向往之的精神境界合二为一,他以肉体的消失赢得了诗意的栖居。何顿的幻想是美好的,然而在他的小说无处不在的欲望化叙事的背景上,喜马拉雅山的出现无论如何让人怀疑,罗定注定是虚构中的人物。现实中的人们早已丢失回到灵魂的道路,甚至仰望的资格,这一点何顿也应该清楚。也许《喜马拉雅山》只是他精神发展过程中和创作道路上的一个自我安慰。而稍有不同的是王刚笔下的贝宁,《晚安,北京》中的百灵,《罂粟花》中的霜儿则是凭借女性的独特优势——“在男人背上舞蹈”来谋求生存和予以无可奈何的抗争,最终在不知所终的欲望的舞蹈中,连她们自己也不清楚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其实何止是外省人,即便是《拒绝浪漫》(杨东明)和《找不着北》(赵强、郭桐文)中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在世纪末极端物欲化的都市文明的挣扎中,也付出了“异化”的沉重代价。《拒绝浪漫》中的儒商楚枫,《找不着北》中的两位昔日京城名记者,因此也沦变为由现代都市文明所培育出的“恶之花”。要言之,此类题材的长篇小说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对都市文明的愤激和否定,而是在社会转型、时代转变、经济转轨、文化转折的大背景、大思路下去凝视并剖析“都市”,进而表现作者们的一种精神追问和文化省视的态度。但大多因为创作者生活积累的苍白和精神资源的匮乏,往往使主体性的光照无法穿越事件和物象联手垒筑的高墙,文本简单的成为表象的堆积和欲望的舞蹈,而心灵就只能被放逐到作品的边界之外,或不幸被作品所埋葬了。此类小说虽然有广阔的书写背景,但要达到成熟可能还要假以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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