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君主研习儒学传统的形成及其历史效应(一(3)
2016-04-27 01:02
导读:武昭宣时期是汉代君主研习儒学传统的确立阶段。武帝即位后,发起尊崇儒学的努力,初次受挫于窦后势力,第二次终于成功,开创了儒家政治格局,儒学
武昭宣时期是汉代君主研习儒学传统的确立阶段。武帝即位后,发起尊崇儒学的努力,初次受挫于窦后势力,第二次终于成功,开创了儒家政治格局,儒学披上了帝王之学的光环。从帝王之师的人选方面看,主要由太子师傅和侍讲之臣两类人物构成。太子太傅、少傅之职品秩不算高,但为储君授学的地位是显赫荣耀的。武帝元狩元年立太子刘据,擢拔沛郡太守石庆任太傅。斯人“驯行孝谨”,“为齐相,举齐国皆慕其家行,不言而齐国大治”〔19〕,是恪守儒家道德又有些黄老无为倾向的君子型人物,学术上无所建树。太子少傅任安,文吏出身,西汉一大名士,于儒学亦无特殊造诣。所以这一阶段太傅少傅之职尚未完全以醇儒为任,这当是武帝不纯任儒生的指导思想所决定的。
昭帝因巫蛊之祸以幼冲承嗣登位,宣帝自民间入宫继大统,故皆无太傅之设。至宣帝立太子时,师傅职守以大儒充任成为常制。当时太子太傅之任,先后有《春秋》学大儒疏广,《尚书》学大儒夏侯胜,兼治《论语》《诗》学的名儒萧望之;少傅先后有疏受、夏侯建、夏侯千秋,皆博士出身的一流经学家。另有文吏出身的丙吉曾居太子太傅之任,系有恩于宣帝的旧臣,任数月即迁。此后,自元帝迄于东汉诸朝,莫不循由此制。如西汉后期任职者有《春秋》学大师严彭祖、《诗》学大儒韦玄成、匡衡、师丹、孔光等。东汉有王丹、张湛、桓荣、张佚、甄宇、张兴、桓焉等。这些硕学鸿儒多有著述传世,在两汉书中知名见纪;有些则创立流派,“别自名学”。他们卓越的学术水准,提供了高质量的儒学教育。
从研习的儒经内容看,汉初惠帝曾从田何生习《易》,并亲幸其庐以受业。武帝本来好文词,“尊公羊家”(即《公羊春秋》学),又曾习《尚书》,晚年又习《诗》。立卫太子后,诏太子受《公羊春秋》。“太子既通,复从江公私问《谷梁》而善之”〔20〕。卫太子死后,武帝有意传位幼子刘弗陵,遂擢光禄大夫蔡义以《诗》进授昭帝,又有博士、给事中韦贤“进授昭帝《诗》”〔21〕。昭帝《始元五年诏书》称:“朕修古帝王之事,通《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未云有明。”〔22〕昭帝死,霍光策立宣帝时称:“病已师受《诗》、《论语》、《孝经》,可以嗣孝昭,子万姓。”〔23〕宣帝在位时,“修汉武故事,讲论六艺群书”〔24〕,“善谷梁说”。元帝为太子时,“好儒术文辞”〔25〕,“张游卿为谏大夫,以《诗》授元帝”。疏广为太子太傅,“在位五岁,皇太子年十二,通《论语》、《孝经》”〔26〕。又有高嘉以《鲁诗》授元帝。“孔霸治《尚书》,孔霸以太中大夫授太子”〔27〕。萧望之“为傅,以《论语》、《礼服》授皇太子”〔28〕。元帝在位时“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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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为太子时,匡衡以习《诗》,“拜为太子太傅”,“韦玄成明于《诗》、《论语》,迁为太子太傅”,“博士郑宽中以《尚书》授太子”,张禹“授太子《论语》”〔29〕,伏理”以诗授成帝”〔30〕。成帝“及为天子”,“好儒雅”〔31〕。
东汉光武帝早年曾在长安太学习《尚书》,立国后亦兼重古文经。明帝立为太子后,“师事桓荣,学通《尚书》”〔32〕。章帝“尤喜《古文尚书》,《左氏传》”〔33〕。安帝为长安侯时,“能通《诗》、《论语》,笃学乐古”〔34〕。
除了储君阶段由东宫师傅授学外,君主在位期间又有延师入廷讲授的做法。武帝本不喜《尚书》,后来见到专攻《尚书》的大儒倪宽,语经学,“悦之”,改变了偏见,曰“吾始以《尚书》为朴学,弗好,及闻宽说,可观”。乃从宽问一篇〔35〕。晚年又曾召见擅长《诗》学的蔡义,“说《诗》,甚悦之”〔36〕。昭帝幼年继位后,由儒臣韦贤、蔡义,夏侯胜入授于殿内。元帝“好诗”,谏大夫张游卿“以《诗》授元帝”,匡衡以治《诗》“拜为太子太傅,而事孝元帝”,后迁为光禄勋,居殿中为师,“授教左右,而县官坐其旁听,甚善之”〔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