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札记》“章句”之解读(1)(2)
2016-11-23 01:00
导读:关于“句、读、章、言”,黄侃先生总结为:“总之,句、读、章、言四名,其初但以目声势,从其终竟称之则为章,从其小有停驻言之则为句、为曲、为
关于“句、读、章、言”,黄侃先生总结为:“总之,句、读、章、言四名,其初但以目声势,从其终竟称之则为章,从其小有停驻言之则为句、为曲、为读、为言。降后乃以称文之词义完具者为一句,结连数句为一章。或谓句读二者之分,凡语意已完为句,语意未完语气可停者为读,此说无征于古”。明确指出“章”“句”的概念古今是发生了变化。所以,吕思勉先生“章句论”称“章句之朔,则今之符号之类耳”[2],也即此意。
总之,“章”有终止之义,“句”有停顿之义,两者都是书面语言表达的单位,都是讲句子间的停顿。从结构上说,“章”是终止、结尾的意思,“句”是打一个钩,表示停顿;从语义上说,“章”有显明义,“句"表示总体里头的一个部分,与局、曲同源。
(二) “章句”的第二种涵义,是作为汉代学者注释体例的章句。“章句”的另一个涵义是自汉代学者开始的,是古书分章析句的一种注释体式。因为“章句”由章句的最初涵义扩大到对古籍的研究。
吕思勉先生解释“章句”从其本义成为注释体式的原因是很具有参考价值的:“去古渐远,语法渐变;经籍之义,非复仅加符号所能明,乃不得不益之以说。类乎传注之章句,由是而兴。”[2]8此处“章句”的涵义,是指串讲句意,即汉代学者注释古书的新体式。
《后汉书》卷74《徐防传》云:“《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其后诸家分析,各有异说。”以章句为书名,始于西汉。为了便于阅读,古人把流传下来的无句读、无章节的古书,用句读分章(此处的章,即今天的段落)加以注释,这就是从解析经文角度所说的“章句”。
黄侃先生在《文心雕龙札记》“章句——辨汉师章句之体”部分分析说:“章句本专施于《诗》,其后离析众书文句者,亦有章句,《易》有施孟、梁丘章句,《书》有欧阳、大小夏侯章句。《春秋》则有《公羊》、《谷梁》章句,《左氏》尹更始章句,班固、贾逵则作《离骚经》章句。”他批评了末流的章句之体繁琐令人生厌的弊病,推崇经传保存下来章句如《毛传》、赵岐的《孟子章句》、王逸的《楚辞章句》等,他赞赏东汉之章句皆“雅畅简易”,认为西汉今文“有诸师之烦”。汉代章句,有今文经派和古文经派之分,因为师承的不同,都会为各自的学说加以辨说,所以,黄侃先生说“汉师句读经文,今古文或殊,前后师或殊,所以违异,必加辨说之辞。……故知家法有时而殊,离经彼此不异”。再加上后世的义疏、考证之作亦可谓汗牛充栋,需要加以明辨,因此,黄侃先生从章句的注释体式说明古籍在流传、保存和研究中存在的种种复杂现象,语重心长地指出:“今谓厶焦偶,必自分析章句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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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宗达先生在黄侃先生的基础上对汉代章句作为注释体式解释得更加通俗易懂,他以毛亨的《诗经故训传》、赵岐的《孟子章句》为例,分析了章句作为注释体式的主要特点:“汉代注释家解释古书,往往在解释词义之外,再串讲文章大意,他们把这种解说方法叫‘章句’,……‘章句’的体例就是串讲,串讲的作用是使文章的章节文意更加显明,句读分析更加清楚。”[3]陆宗达先生肯定毛亨《诗经诂训传》章句学的体例,并称其是章句学的典范。作为注释古书的体式,章和句的涵义这时已有了明显的区别。以赵歧的《孟子章句》为例,赵歧生于汉代末年,他的《孟子章句》是对两汉的训诂实践的一个总结,《孟子章句》按文意分章,每章有若干句,每章的结尾,都有一个“章旨”,概括全章旨意,相当于今天一篇文章的段意。
(三) “章句”的第三种涵义:作为语言单位的章句。汉语中的字、句、章、篇是四个语言运用的单位,刘勰的《章句》篇“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积句而成章,积章而成篇”。是以字(词)、句、章、篇为研究范围,刘勰的《章句》篇“章句在篇,如茧之抽绪,原始要终,体必鳞次”。主要突出了“章句”在“篇”中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