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向统一不是《南史》与《北史》的主题(1)
2017-02-21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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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前,一篇回忆文章讲,毛泽东曾“特别提到李延寿写的《
10年前,一篇回忆文章讲,毛泽东曾“特别提到李延寿写的《南史》和《北史》比较好,说他倾向统一。”[①]这之后,涉及李延寿《南史》和《北史》的论著,几乎都称赞李延寿的南、北二史“完全继承”并推进了其父李大师倾向统一的思想。笔者曾明确表示过:“李延寿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其父李大师‘以备南北’的著述宗旨。”[②]由于参加的是集体项目,限于体例、篇幅,未能展开论述。1986年、1987年又相继有文章、出版物论述李延寿的南北统一观、李延寿在其父开辟的学术道路上前进的业绩――《南史》和《北史》。这些论作言南、北二史倾向统一的思想,主要论点归结起来大致有三方面,一是对民族关系的看法;二是对南、北之间战争的处理;三是南、北二史的“互相贯通”,虽为二书,实则已合二为一。[③]本文即由此入手,对《南史》、《北史》重新作一番考察。
一
遍查史籍,并没有关于李延寿本人谈《南史》、《北史》的修撰是倾向统一之类的记载。人们为了说明李延寿的南、北二史倾向统一,无一例外地都要引录《北史·序传》中的这段文字:
大师少有著述之志,常以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南北分隔,南书谓北为“索虏”,北书指南为“岛夷”。又各以其本国周悉,书别国并不能备,亦往往失实。常欲改正,将拟《吴越春秋》,编年以备南北。
这段叙述表明的,仅仅是李大师倾向统一的思想。论者则多以其为李延寿修撰南、北二史的唯一背景,既未从中认真分析李大师著述之志的核心和他那超人的史识,又没有考察这一思想是否只对李延寿一人产生影响,结果造成人们对南、北二史修撰目的的不同认识。李大师是经历过南、北分裂到隋、唐初两度统一的人,饱受了南北对峙、互为敌国所带来的灾祸和苦楚,因而热切地希望统一、安定。统一的隋政权的建立,使他能够用统一的观点去看待南北朝时期的历史,因而也必然对反映割据政权的史学著作感到不满意。李大师考察了反映这一历史时期的史学著作之后,认为它们存在的通病主要有两点:一是南北相互仇视,即所谓“南书谓北书为‘索虏’,北书指南书为‘岛夷’”。具体所指,即沈约《宋书》立《索虏传》、萧子显《南齐书》立《魏虏传》叙拓拔魏史事,魏收《魏书》立《岛夷传》记南朝桓玄、刘裕、萧道成、萧衍等史事。二是由于这类历史著作都以某一政权为中心,因而“各以其本国周悉,书别国并不能备”,加之偏见、避讳,“亦往往失实”。同是在统一的隋政权之下,李大师的这一见解却不为其他史学家所具有。无论是魏澹、王劭,还是牛弘、姚察、李德林,谁也没有站到李大师的高度,提出过这样的卓识!即使在唐高祖武德(618-626)年间,也未见有哪一个史学家具有这样的史识。在这一点上,李大师超越了同时代所有的史学家。在统一隋政权建立后萌生的这一著述之志,到唐高祖武德四年(621)方才获得机会,开始准备修撰。为了“改正”原有各史存在的上述弊端,实践自己的史学主张,李大师制定了明确的著述方针,即“将拟《吴越春秋》,编年以备南北”。这12个字,既鲜明地表现了他倾向统一的思想,又明白地确定了他进行编纂的方法和体裁。《吴越春秋》是东汉赵晔以自己观点为主编纂的一部抄撮、整理之作,李大师“拟《吴越春秋》”就是要以自己倾向统一思想为主干,借用已有史籍的史料改写南北朝史。可以看出,李大师的着眼点在改变史书的观念上,并不着重史料的重新搜求、考辨。“编年以备南北”,应当注意的是“备”这个字,它强调完整、完备,即南北朝这一历史时期的完整性,就是说,用编年体将南北朝史完完整整地具于一书。这一点,是李大师著述之志的核心所在!当时,史书体裁是断代编年、纪传二体“角力争先”的局面。将南北朝史完整地具于一书,要么用编年体,使南北朝史“同年共事”,打破政权界限,突破地域隔膜;要么像司马迁《史记》那样,融域中各政权于一书。相对来讲,编年体年经月纬,叙事必须突破政权、地域的界限;“同年共事”的特点,不仅可以避免叙述上的详此略彼,尤其利于克服因主观敌视、偏见所造成的失实,易于以统一的思想编纂分裂时期的历史。李大师所指陈的南北朝时期史书的弊端,主要存在于几部传世的断代纪传史中,这恐怕也是他舍纪传而择编年的一个因素吧。“编年以备南北”,打破政权界限、突破地域隔膜、完整地融南北朝史于一书,既是李大师倾向统一著述宗旨的关键,又深刻地反映了时代的要求。遗憾的是,在唐太宗贞观三年(629)大规模修撰梁、陈、北齐、周、隋五代史的前一年,李大师过早地故去,成为“没齿之恨”,他未能看到贞观年间修成的南朝梁、陈,北朝齐、周之史都已不再有多少相互仇视的情绪了。李大师去世后,第4子李延寿“思欲追终先志”,挑起修撰重担。然而,李大师去世后15年间,李延寿并未从事“追终先志”的工作。这15年,他主要的史学活动是参加修撰《隋书》、《晋书》、《五代史志》。参预《隋书》修撰时,在秘书内省对未见的梁、陈、齐、周、隋五代旧事,“于编辑之暇,昼夜抄录之”。后来参预修撰《晋书》,又“复得勘究宋、(南)齐、魏三代之事所未得者”。参预《五代史志》的修撰,“更勘杂史于正史所无者一千余卷”。李延寿把他参预这些官修前代史的活动都视为修撰南、北二史的准备,研究《南史》、《北史》的论作也都承认这一点。既然如此,为什么又都无视唐初官修前代史对李延寿的影响?为什么无人认真检索一下这些官修史在南北统一问题上的认识呢?太宗贞观三年(629)至贞观十年(636)数年间所撰成的《梁书》、《陈书》、《北齐书》、《周书》,都是分别记载南北朝时期的4个割据政权的史书。在这4部断代纪传史中,南书谓北为“索虏”,北书指南为“岛夷”的现象早已无踪影了。由于是在统一皇朝组织下集体修撰,南书不再用专篇叙北,北书亦无需立传记南,而是各书本国,相互仇视的情绪在修史者心目中早已一扫而光了。李渊的“胡越一家”、李世民的“爱之如一”的思想,首先是在这几部官修前代史中得到贯彻的。《北史》立《僭伪附庸传》记北魏所吞并诸政权,是受《晋书》立《载记》的影响,这一点连李延寿本人也是承认的。[④]如果说在民族关系上表现出推进李大师倾向统一思想的,首先应该是唐初的这几部官修史,而不是南、北二史。《南史》、《北史》“连缀改定”南、北八书,即使没有李大师的“遗志”,也必然会像《梁书》、《陈书》、《北齐书》、《周书》那样取消“索虏”、“岛夷”等类传。说到“通观全局”“总揽南北”,这也不是南、北二史所独具的特点。尽管《周书》的修撰目的是表明西魏-北周-隋-唐政权转移的“系统”关系,追述“国家二祖”即唐高祖李渊之祖李虎、父李暤摹肮σ怠盵⑤],但其断限的上移,记述空间的扩大,突破北周政权时空范围的特点,历来被学者所称道。赵翼曾赞之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