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写作走笔(1)(2)
2017-05-06 01:23
导读:成长的主题 关于女性自身成长与心灵秘史的揭示,是这一时期女作家们着力书写的又一个主题。何玉茹的中篇小说《四孩儿和大琴》〔5〕是难得一见的韵
成长的主题
关于女性自身成长与心灵秘史的揭示,是这一时期女作家们着力书写的又一个主题。何玉茹的中篇小说《四孩儿和大琴》〔5〕是难得一见的韵味深长的纯粹意义上的女性小说。两个农村女孩子四孩儿和大琴,都在为挣脱生存的现状而努力着。四孩儿家境优越,有文化,讲卫生,文化层次高。四孩儿自己刚刚
高考落榜,很有些抑郁且孤芳自赏,她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总是沉溺于书本中,长于思想而惰于行动。大琴家父母没文化,弟妹多,经济困难。大琴泼辣,凌厉,向往高尚的生活,勇于行动,敢想敢做,能够用最朴实无华的心理和人生态度,抓住命运的一次次转机,一步步向上攀升。她借助于跟四孩儿的友谊,通过到四孩儿家里帮佣,结识四孩儿城里来的表哥,而后再到表哥家里当保姆、与表哥发生关系、怀孕,直到最后嫁给表哥成为女主人——一个名副其实的城里人,大琴终于达到了改善自身地位的目的。而此时四孩儿还在端着书本沉溺于对未来的冥想。何玉茹撷取最平常的生活细节,把两个农村少女的心态刻画得栩栩如生。正是这种不温不火的叙事,使人物性格有了光彩,也把一种向上的欲望,转化成为一种真实的女性内在求生的动力。
女作家徐小斌最擅长的是将人间遭际与宗教情怀的交融处理,同时,对女性心理的把握也是她写作之所长。中篇小说《若木》〔6〕、《吉耶美和埃耶美》〔7〕是她继《双鱼星座》之后,描写女性成长历程的很有力度的作品。小说《若木》背景的展开,是在30—40年代,以主人公若木小姐19—29岁的一段青春记录为依据。40年代的女大学生若木,家境殷实,养尊处优,然而由于父母感情不和,无亲情关爱,造成她畸形冰冷的心态,青春少女的眼中一派世态炎凉。19岁时的初恋偷情被母亲惩戒,愈发使得她性情阴鸷残酷。她将充满生机的使唤丫头梅花逼嫁给46岁的光棍男仆,又在29岁的大学生涯中与母亲合谋,用种种软硬兼施手段拆散女友与其未婚夫,将之撬为自己的丈夫。此后她的生命随之塑型,婚后连生三个女儿后,岁月就在她80多年的悠然掏耳屎动作中平静流逝。《若木》的叙事风格承衔了30年代海派写作的遗韵。对历史的书写,对人物尤其是女性心理的把握细致而深刻。作者在冷静客观的叙事中并非要得出历史的结论,而是在从容描述一种过程,女人成长过程中必经的某种本质的裂变和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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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茹娟的《熄灯做伴》〔8〕,叶弥的《成长如蜕》〔9〕、唐颖的《随波逐流》〔10〕则表述了另一种成长。70年代出生的女作家周洁茹的《熄灯作伴》展现了又一代女性并不轻松的长大成人过程。作为“新新人类一族”的年轻女作家,本文中隐约透露出的青春气息,熠熠闪亮的艺术潜质,以及她对生活的一份精细的感觉,还有一份纯情的优雅,都令疲惫的读者耳目一新。在《熄灯作伴》里,城市给一个作为“独生子女”一代人的女孩子成长烙上了沉痛的忧伤。这一代独生子女缺少兄弟姊妹,是政策造就出的先天的一份或说是一代人的普遍孤独。在城市生活的“茧居时代”里,她们期望破蛹而出的自立,同时亦担着一份失去亲人庇护的恐惧。女友之间的姐妹情谊,是彼此填充寂寞孤独、缓释浑身疮口的一剂良药。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种老掉牙的、女性在既定男权规范轨迹中对男权争斗模式的模仿和串演,如今也毫不留情的重落在新一代女性身上。她们不断而又无奈地被上了年纪的女性领导利用和迫害,期间不断地逃脱,又不断地重新落网与罹难。种种女性自立的观念因此遭受挫败和波折,女孩子们满眼都是年轻的创伤和疲惫。对爱情的既期盼又恐惧,使她们在还没谈过恋爱时,就“时刻标榜自己要过单身生活。”与其说带有青春期女孩子的涉世未深的矫情,不如说是对后天目睹父母之间假面生活的厌倦。一个年轻女子对于“单身生活”的向往,未尝不是少年强说愁式的欲说还休。“性别”也许正是其语言的自然生长点和叙事逻辑域,城市生活是一份加在她们身上的沉重负荷和包装,此间能够看到的,正是拨去重重菲勒斯历史的雾瘴之后,经由新一代书写者身上所体现出的现代与传统的相避或相合,以及纯粹女性写作范式的建立和自然生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