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写作走笔(1)(3)
2017-05-06 01:23
导读:叶弥的《成长如蜕》则通过亲眼目睹“弟弟”的成长变化,深刻而又不无伤心地揭示了商业社会对人的心灵和性情的戕害。这个商业社会将一个充满反叛精
叶弥的《成长如蜕》则通过亲眼目睹“弟弟”的成长变化,深刻而又不无伤心地揭示了商业社会对人的心灵和性情的戕害。这个商业社会将一个充满反叛精神的少年,无情打磨改造成了随波逐流、情感淡漠的功利主义的商人。在传统社会向现代化商业文明迈进期间,每个人都要重新经受一份灵与肉的撕裂和阵痛,我们头脑中所固有的那些传统的经验和观念同时也正在经受严酷的考验和猛烈的摧毁。唐颖的《随波逐流》则是一份“与往事干杯”式的女性个人童年或少女记忆书写。作者以追忆的方式,书写上海往事,记叙了一个少女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在上海里弄里的成长。它避开了我们所熟知的那些宏大的背景和母题,而是刻意揭示被公共话语所遮蔽的那一份个体生命记忆,书写在艰难时事中青春、性别和女性个人的成长史。
商业繁荣中新型人际关系的书写
在对90年代新型商业关系的书写中,池莉的《来来往往》〔11〕则以轻松语调书写了一部商业社会的大众传奇,表现了这个时代普遍的疯狂与倦怠。跟《双鱼星座》所讲的“一个女人与三个男人之间的古老故事”正好相反,《来来往往》写的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之间的古老故事”,它经由一个叫做“康伟业”的男人在三个不同身份的女人身上的艰难成长,在有限的时空和情节中,几乎浓缩和涵盖了中国改革开放近二十年来的沧桑巨变的历史流程。小说开宗明义,“好多男人的实际人生是从有女人开始的,康伟业就是这种男人。”它要简明告诉我们的是,又有身心发育不健全的男人要到女人的身上、到女性的“躯体”内部来上课,来在一个遍布“阉割恐惧”的社会中完成一个男性人生心智的恢复和生命膂力的训练了,一如《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之中性/政治背景下男性生命力的阉割阳痿症,要靠在自然中旺长着的、健康女性的疏导和柔韧的肉体扶助才得以治愈和恢复。男人/女人,阉割/复苏……这是同一个母题的书写延续和视点置换。不难看到,置于男性作者笔下的为男人出过大力的那些女人,在过了男人遭难落魄时对她们的痛哭流涕的真诚感恩的劲儿后,最后却普遍受到“阳物复苏”、“阳具挺举”的男性们的万般不屑和文化鄙夷。而在《来来往往》之中,男女主人公被动的角色却相互置换了,男性是被动的对象,被启蒙、被放逐、被遗弃……而启蒙或放逐遗弃他的,都是自信自主的女性。有着知青成长背景的贫民出身的男人康伟业,在其从70年代的冷库扛活的穷工人,成长晋升到90年代合资公司的阔老板过程中,遭逢了三个造就他的致命的女人:结发妻子段莉娜、外资企业的女秘书林珠,20岁的“愤青”小女孩时雨蓬。三个女性,在康伟业的人生中平行推进,互不相交,构成生命和历史的纵向时间流程。它既演绎了一部“模式”或“类型”化的女性史,同时也是解说了一部男性的身心成长史。
(科教作文网http://zw.ΝsΕac.cOM编辑) 长于书写南国商情故事的张欣,则总能于流血的商战残酷中,挖掘出一丝丝女性固有的温情。张欣小说中总是有一些固定的符码:先天缺少父亲在场的母女相依为命的“姐妈”关系(有时它变化做姑姑与侄女),情深意笃又是伪善多变的男性“白马王子”的频频再现,女性朋友或情敌之间的“同情妹”关系……它们作为小说的基本元素反复在篇中出现。《今生有约》〔12〕中“命定前缘”式的人间情谊书写,一条血脉的锁链将陌生的兄妹联系起来,在共同为营救下一代生命、捐献骨髓的过程里,尝尽生活屈辱的异母私生妹妹,却终于能够不记前嫌,为哥哥一家作了无私的奉献。其间男主角蔚文浩与女同事马营营之间牵涉到的爱情观也颇为有趣,“在公司,有马营营这样的女孩暗恋着,挺好。文浩这个人,四平八稳惯了,工作方面,他肯在本世纪拼力苦干,就是为了下个世纪,心安理得地坐进经理
办公室不出来;至于男欢女爱,他觉得有个把女孩子肯留在暗恋的位置上,彼此都不越位,对他来说是最佳调剂。他不喜欢要死要活的爱情激战,时代不同了,既然是花同等的精力体力,你是愿意像李嘉诚那样变成大款,还是像梁山伯那样变成蝴蝶,答案不言自明。”这样的议论引人发噱,同时也引人深深打量都市的有情与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