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词话》中尼姑宣卷活动本事来源地考索(3)
2017-08-05 01:19
导读:一般而言,宣卷人既可以是男性僧人,也可以是女性尼姑。那么介休的宣卷人(或曰宣卷人主体)何以是尼姑呢?我们也略述其主要缘由: 尼姑宣卷活动
一般而言,宣卷人既可以是男性僧人,也可以是女性尼姑。那么介休的宣卷人(或曰宣卷人主体)何以是尼姑呢?我们也略述其主要缘由:
尼姑宣卷活动是封建时代的产物,必然会受到那个时代的种种约束。男性商人离家远走经商后,留在家里的家眷多是女性,我们不难想象她们与人交往中必然会受到很多约束与限制。首先不能有违封建的清规戒律,必须恪守妇道。商眷为了排解郁闷,就要参加各种娱乐活动,这就不可避免地要与人交往。喜听宣卷自然就要接触宣卷人,如果宣卷人是男性,往往会引起男女间的误会和麻烦,若宣卷人是尼姑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由此可见,尼姑宣卷最初很可能就是由那些商人家眷选择的,她们的出发点无非是考虑避免节外生枝的问题。女性之间的接触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至少不存在什么清规戒律问题。尼姑可以自由进出主家的大门,甚至就在主家“下榻”。商眷最终签署了由尼姑为她们宣卷的一份“协议”,这个协议是一份互利互惠的协议,听卷人听卷是在做功德(惠),宣卷人宣卷可得 “布施”(利)。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介休尼姑宣卷者有较高的文化素养及演说技能。据调查,在民国时期,介休尼姑庵供养的尼姑在识字、女工、绘画、弹琴、说唱等方面均有良好的教养。因此,尼姑的宣卷也体现出较高的文化艺术水准和魅力,其说其唱都易感人,这恐怕也是商眷愿意接近她们、喜听她们宣卷的重要原因吧。
综上所述,尼姑宣卷作为介休的一种民间娱乐,在外地可能并不为人熟知,而在当地家喻户晓,是有其多方面的社会原因促成的。既有宗教的浸染,也有经济利益的诱惑,更有商人家眷的独特心理等等因素。当然,它与封建制度对人们、尤其是对妇女的种种约束与限制,也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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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金瓶梅词话》中尼姑宣卷与山西介休尼姑宣卷比较
笔者在山西介休地区搜集宝卷卷本和调查宣卷情况时,意外地发现了此地在明清至民国期间风行尼姑宣卷活动,从内容到形式都与《金瓶梅词话》中所描述的尼姑宣卷情形极为相似。有鉴于介休尼姑宣卷在我国宣卷传统区域中所具有的独特性,我们感到有必要将《金瓶梅词话》中尼姑宣卷描写与介休的这一风习联系起来加以研究,从中寻出二者的联系,或许能为“金学”研究提供一点新的佐证。基于这种认识,我们特意走访了山西介休一带深谙尼姑宣卷事项的人们,调查了解了那里今天仍流传着的尼姑宣卷活动情况,辑为一册《山西介休尼姑宣卷活动
调查报告》。兹将我们的调查与《金瓶梅词话》中的有关内容作如下对比说明:
(一)《金瓶梅词话》中尼姑宣卷所涉及的宝卷卷本
《金瓶梅词话》中涉及尼姑宣卷活动内容的回目有五回,每回都叙述或提及一种宝卷,其先后是:“黄梅五祖宝卷”(三十九回)、 “金刚科仪”(五十一回)、“五戒禅师宝卷”(七十三回)、“黄氏女看经宝卷”(七十四回)和“红罗宝卷”(八十二回)。其中 “黄梅五祖宝卷”、“黄氏女看经宝卷”和“红罗宝卷”三种卷本在我们搜集到的介休宝卷中可以找到与之对应的卷本,从内容到卷名都吻合。这实在令我们惊异,这对确定《金瓶梅词话》中尼姑宣卷活动的本事来源地必有重要的参考价值。“金刚科仪”和“五戒禅师宝卷”的出处,虽与介休宝卷的联系尚不明确,或许源于其他的创作素材,但就宣卷形式而言,这些被写入《金瓶梅词话》中的宝卷在宣卷形式上却是大同小异的,即从宣卷仪式部分之“焚香迎神”,到吟诵部分之用七言或十言之韵文吟诵,再到歌唱部分之用词牌或曲牌谱曲等等,分明都带有介休宣卷样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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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宣卷时间
山西介休一般并没有固定的宣卷日期,但每次宣卷的具体时间还是有昼夜之分的。宣卷时间通常分为两个时段:一是从上午九时至下午三、四时,二是在晚上八时至凌晨二、三时。或白天或夜间,由主家选择确定,只是宣卷场所会因宣卷时间的不同而有相应的要求。如在白天进行,宣卷场所既可在主家佛堂,也可在尼庵殿堂里。若在夜间,宣卷就只能在主家家里的内间炕上或佛堂进行[14]。《金瓶梅词话》中尼姑宣卷显然是设在晚上举行的,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