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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农村基层的社会变化

2017-09-12 06:47 中国农村基层的社会变化
【 作 者 】托马斯·海贝勒
【作者简介】〔德〕托马斯·海贝勒
【 译 者 】柴方国
【 正 文 】
一、导言
很多社会科学流派以静态的、而不是动态的方法分析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制
度，它们把视点主要放在中心机构、领导人的决策和宏观经济上面，而对社会日常生
活、民间活动，尤其是农村的活动关注不够。本文与此不同。本文的主要论题是中国
社会基层的自发的变化过程。中国农民、首先是贫困地区的农民在７０年代后期推动
了社会改革，成为社会变化的主要动力。社会变化的结果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并因此促
成了改革方案。农村经济变化的主要表现是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它彻底改变了中国
原有的社会特征：在农村形成了新的阶层和代表人物，发生了观念转变，出现了民间
组织。同时，社会变化也引起了政治制度的变化。
二、所有制变化
经济改革导致了民营经济成分的发展。农村经济改革的第一步是废除三级所有、
队为基础的原有体制和恢复家庭经济。在废除旧体制过程中开释出大量的劳动力（中
国官方以为是１．５至２亿人——原因是连续５年来人均耕地面积不断减少。集体经
济曾一度掩盖了农村劳动力的过剩，非集体化过程又把这个题目凸现出来）。这些人
无法进进国有经济部分，只能从事私人经营。这便是党和国家当初不是反对、而认可
民营经济迅速发展的原因。民营经济起源于农村和农民，使一些小贸易和小手工工场
发展成为大企业。官方一般把下列一些企业列为民营经济部分：
２１８６．６万家个体企业，从业职员３７７７万人（雇员少于８人的企业）；
４３．２万家注册的民营企业，员工６４８万人（雇员多于７人的企业）； 中国大学排名
２２８４．４万家民营乡镇企业，员工６５７７．６万人；
７．９万家民营科技企业，员工１５０万人；
２０．７万家外资企业，雇员２３３６万人。[①ａ]
上面数字表明，１９９４年中国大陆地区拥有４５４２．８万家民营企业，在这
些企业就业的员工约１．３５亿人。这些数字尚不包括“影子经济”成分，即不包括
那些没有注册的不正当的企业，不包括家庭成员帮工、第二职业者，也不包括名义上
国有或集体所有、实际上私人占有的企业（尤其是在农村）。据估计，这些经济成分
的规模差未几相当于已注册的民营企业及其员工数目。由此可以推断，大约有２亿多
人就业于民营经济部分（约占全部就业人数的１／３），公、私合营的混合经济、业
已准私营的国有或集体经济以及由农民重新私营的农业经济尚未统计在内。
８０年代初政府机构容许民营经济在一定范围内存在，几年以后民营经济便成为
主要发展因素。当时人们赋予不同形式的经济成分以不同的名称，现在人们则越来越
倾向于不分所有制形式，把各种企业统称为企业，把其经营者统称为企业家。从发展
过程看，民营经济首先出现于农村，并在那里占尽对上风，此后逐渐蔓延到城市。原
先在城市地区以国有经济为主，民营经济的活动主要集中于第三产业，即服务行业。
三、经济发展的结果：社会、政治方面的变化
１、政治的经济化
市场和民营经济促使政治经济化。现在党的工作重点是经济建设，因此，不仅党
校把传授有关市场经济的知识作为培训目标，一些宣传机构也以为，好的企业家也会
是好干部。多年来人们呼吁农村地区的干部往做经理或民营企业家，以便精简干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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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事实上也的确有越来越多的干部、尤其是能干的干部进进经济部分，由于在那里
的收进明显高于行政部分。
市场把没有进进经济部分或不会搞活地方经济的农村干部变成了低收进者。在８
０年代初，行政职员的收进高于均匀水平，现在则恰好相反。农村干部的收进在此期
间几乎没有进步，在一些贫困地区甚至无钱及时发够工资。农村干部退休后的社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