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希达书写死之绝境(7)
2014-09-28 01:09
导读:海德格尔并不满意于这个“不可能的可能性”,他后来也并没有再提到它,他还得继续追问“存在本身”如何显现与出场的问题,此在的出窍形成的边缘域
海德格尔并不满意于这个“不可能的可能性”,他后来也并没有再提到它,他还得继续追问“存在本身”如何显现与出场的问题,此在的出窍形成的边缘域与时间性(Zeitlichkeit)还并不是存在本身的时间(Temporalitaet),存在本身的科学还有待实现。海德格尔继续向两端扩展这个出窍空间,即更深地深入那源初的事实性,又更高地站在存在本身的位置上向超越存在之外的“存在之真理”筹划或只是回应与合辙于esgibt所给予的天命。一方面,海德格尔进入此在历史性与命运性的被抛,此在还得显示自己的“自然”本性与动物性的关系,与动物的麻木昏沉相区分,他得出了”动物世界是贫困的“、”石头无世界“、“人是世界构像”(GA29/30)的又一个三重区分。此在的灵魂是有想像力的,具有构像(Bildung)能力,能够想像自己的死,能够哀悼自己。此在进入更深的被抛,也即进入“自然”,而“自然总是爱隐藏的”,此在的实际性总是被隐藏着,有待去蔽,但这种隐藏本身(lethe)并不显示出来,他只是在于与去蔽(a-letheia——我们看到a又在起作用了)力量的争执中仍返归于隐藏,这就是世界与大地的争执,大地本身并不完全显示,显示的其实只是与世界争执(大地即显现即撤离)的裂隙(Riss),我们只能从裂隙(Fuge)中,从脱节与断裂处接近那不显示者,这只在艺术品才有自然退隐时留下的踪迹。自然本身的混沌与黑暗仍是不可能触及的,此在只能更多穷尽自己的能在,在那裂隙的边缘处徘徊。
海德格尔后期甚至就把此在规定为“必死者”,让人的灵魂作为deinon(恐怖的)处于不在家(unheimlich)状态,甚至让这灵魂穿过柏拉图《理想国》的结尾那个Er神话所说的“可怕的地方”(daemonisihenOrt),走上黑暗无光的“死荫之路”(todestraechtigenDurchgang),这时的此在已经更加阴森恐怖(ungeheuer)了(GA54:181)!在海德格尔看来,只有那些悲剧中的英雄人物(比如安提戈涅)才体现了这本质性的牺牲,因为她们的灵魂正是存在本身,并进入了存在的真理,在这个意义上的“死”建构起“无之圣殿”。实际上,海氏仍然只是借助于“形式指引”与灵魂的想像力,把那一死后的位置先行地指示出来,此在(Da-seyn)并没有进入“死”本身,只是先存地为“死”让出一个位置,并守护这个位置。“死”只是“作为”表演而出场,并在表演献祭的激情中给“死”打叉。啊,让我们改写“死”,即,给它打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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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此在还要进入存在本身被给予(esgibtSein)的天命之中,如同前者进入“更深的深渊”,现在此在要向“更高的天空”筹划,即获取天空中的火焰(那是宙斯与命运的指号标记),这火焰也是被给予的礼物,诸神随着这礼物一道出场(west),这是真理本身的绝对显示。在这些礼物上,凝聚起天、地、诸神与人的四云元素,这四云元素彼此相互映照与渗透,必死者与诸神发生关联,必死者也就不再是“有死者”了。在这神圣圆舞的游戏空间中并没有“死”之阴影。给予的悖论在于既要求“死”不断的被给予,又不让“死”实现,但“死”之给予难道不会自反到“死”本身?使给予本身不可能?为什么不给“给予”本身打叉?
此外,海德格尔的等待天命与寻求哲学另一新的开端也是对技术时代无命运的逆转,他甚至认为纳粹的屠杀行为只是这无命运的症候,是非本已的,技术导致的土地污染与毒气室的气体并没有什么不同!海氏实际上仍在沿用他早期的三重区分:技术世界是沉沦的、非本质的,因为“技术的本质不在技术”;纳粹只是非本己的、流俗的存在者,纳粹的自我毁灭与杀害犹太人的行为只是无命运者极力想窃取命运的表现,仍然是没有本质意义的,因此在海氏看来,可以对此保持沉默,不必大惊小怪;真正要去关心的是,此在“本质性的牺牲”是否可能,只有“牺牲乃是为存在者而把人的本质挥霍到对存在之真理的维护之中”,从而在“牺牲中油然而生起隐蔽的感谢,伸向唯一的思宠”——让我们感谢这死的礼物,因为只有我们人“能”去死,但谢恩是否也是一种回报?是一种死亡经济?而牺牲还在于去维护存在本身的行程并与“存在者告别”——当存在毋须存在者,就是纯然的、纯净的死之境界?并且,在这牺牲的境界中,发生着真理的成己之事(Er-eignis)(GA9:310/361-362),这才是思想要去关注的人之真正的本质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