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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化史上,柏拉图对于诗与国家关系的论述十分著名。尽管柏拉图不断地流露出对于诗人的敬慕,尽管柏拉图本人是一个公认的语言大师,但是,他的《理想国》还是严厉地谴责了诗人。“理想图”是柏拉图虚构的一幅社会蓝图,这里寄寓了柏拉图的国家理想。柏拉图在谴责诗人之前声明,他不能因为个人的文学爱好而破坏了理想国的秩序。《理想国》之中,苏格拉底向对话者阿德曼特宣布了他们的责任:“你和我现在都不是诗人,而是一个城邦的建设者。建立城邦的人们应该知道诗人说故事所当遵守而不准破坏的规范;他们自己并不必去做故事。”鉴于国家的安全事务,柏拉图考虑的是如何有效地培养和教育城邦保卫者。这样的意义上,柏拉图无法接受诗人对于神的侮辱。诗人们将神描述得道德卑下,他们如同凡人一样勾心斗角,争吵谩骂,情欲炽烈,这可能毁弃神的形象,以至于人们不再相信神代表了善的理念。柏拉图对于诗人的另一个控诉在于,诗人让人们远离了真理。柏拉图看来;种种实物无非是“理式”的摹本,诗人模仿世界而产生的作品不过是摹本的摹本。宇宙之间只有“理式”恒定不变,实物已经丧失了这种恒定性而成为一种幻相,而诗人所从事的模仿仅仅制造出“影子的影子”。其实这些作品和“真理”还隔着三层。与此同时,柏拉图还十分不满诗人诱发观众的“感伤癖”、“哀怜癖”、诙谐以及种种欲念。在他看来,这无疑会冲垮人们性格之中的理性,使之沦落为软弱的无用之材。既然如此,柏拉图的“理想国”毫不客气地向诗人发出了逐客令:
如果有一位聪明人有本领摹仿任何事物,乔扮任何形状,如果他来到我们的城邦,提议向我们展览他的身子和他的诗,我们要把他当作一位神奇而愉快的人物看待,向他鞠躬敬礼;但是我们也要告诉他:我们的城邦里没有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法律也不准许有像他这样的一个人,然后把他涂上香水,戴上毛冠,请他到旁的城邦去。
……
你心里要有把握,除掉颂神的和赞美好人的诗歌以外,不准一切诗歌闯入国境。如果你让步,准许甘言蜜语的抒情诗或史诗进来,你的国家的皇帝就是快感和痛感;而不是法律和古今公认的最好的道理了。(注:参见《柏拉图文艺对话集·理想国》,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
以上这些历史片断表明了诗在国家视域之中的不同形象。的确,如同人们所熟知的那样,诗曾经在美学或者语言学的维面上展开自己的历史,例如,中国古典诗经历了四言、五言、七言和诗、词、曲这些不同阶段,每一个阶段均意味了美学和语言学的某种演变。这是文学史注目的焦点所在。然而,国家视域出示了另一种解释系统。这里,“国家”成为肯定诗或者否定诗的中轴线。如果诗无法纳入维护国家秩序的意识形态体系,那么,诗人所向往的美学天国无法在表述统治思想的话语领域登陆;换言之,诗只能以某种娱乐节目的形式徘徊于正统文化的边缘,甚至被视为干扰正统文化的异己之声而遭受清洗。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众多诗人落落寡合的原因。
20世纪之后,诗学理论与国家学说已经远为复杂。“诗”通常指谓狭义的抒情诗,国家正在现代政治的管理之下形成一个庞大无比的机构。这时,二者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什么变化?于是,人们可以回到卡西尔的“国家神话”这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