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论”源流考(下)(9)
2016-04-12 01:02
导读:卡尔纳普还对形而上学的假陈述作了语言逻辑的分析。他认为,形而上学的假陈述,大都是基于 英语 “to be”一词的用法而引起的。由于“to be”一词的意
卡尔纳普还对形而上学的假陈述作了语言逻辑的分析。他认为,形而上学的假陈述,大都是基于
英语“to be”一词的用法而引起的。由于“to be”一词的意义含糊两可,我们有时把它当作联系词放在谓词的前面,如“I am hungry ”(我饥饿);有时又把它当作动词用,如“I am”(我存在),这个动词形式在没有谓词的地方充当谓词。自古以来,许多形而上学家把“to be”当作谓词来用, 结果就造成了形而上学的假命题,如“我存在”(I am),“上帝存在”(God is)等等。笛卡尔提出的著名命题“我思故我在”(Cogito,ergo sum )就是这种错误的典型。其错误首先表现在“我在”(I am)这个结论上。动词“to be ”在这里只能是“存在”的意思,而“存在”只能当作谓词用,不能与名称(主词、专有名词)联用。一个表示存在的陈述,不能用“a存在”这个形式(如“我存在”), 而只能表述为:“存在着如此这般的东西”。因为表示存在的陈述,只能与前提中谓词有关,而不能与前提中主词相联。例如,从“我是一个欧洲人”得到的结论不是“我存在”,而是“一个欧洲人存在”。从“我思”得出的结论也不是“我存在”,而是“思维着的东西存在”。卡尔纳普认为,在形而上学中起着重要作用的其他词,如“存在”(Being)、“非存在”(Not-Being)也是由于上述原因造成的。
维也纳学派之所以要把形而上学当作无意义的假问题从哲学中排除出去,目的是为了确立他们的“科学世界观”。在他们看来,知识只能来自经验,科学世界观就是建立在人类经验基础上的。“作为并列于或超越于各门经验科学的一种基础科学或普通科学的哲学是没有的;除了经验方法以外,没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达到真正的知识;经验之外或经验之上的思维领域是不存在的。”形而上学的一个根本错误,就是认为思维可以不通过任何经验材料而单从自身的推论中就能获得知识。总之,“科学世界观”排斥形而上学,“清除形而上学和神学的千年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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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形而上学与“科学世界观”是根本对立的,从这种意义上说,它只能在清除之列。但自古以来有那么多人,包括卓越有识之士都去研究形而上学,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卡尔纳普认为,形而上学确有内容,但它不是一种理论,而是一个态度,它不是描述存在与不存在的“事态”,而是“用来表达一个人对人生的总态度(Lebenseistellung)的”。但他又认为,艺术才是人生态度最恰当的表达手段,形而上学则是一种不适宜的形式。因为形而上学把一套陈述当作前提和结论联系起来,不可避免地产生理论内容的虚构。
赖欣巴哈(Hans Reichenbach,1891-1953)进一步从知识论的角度分析批判形而上学的误区及其产生的根源。在他看来,对普遍性的追求是思辨哲学的一个主要特征。“思辨哲学努力想获致一种关于普遍的、关于支配宇宙的最普遍原则的知识。”这一特征正是传统思辨哲学的错误的根源。他认为,求知是人类的共同本性。而知识是从许多个别的经验观察中加以概括而获得的。在这种意义上,概括是知识的本质,是科学的起源;没有概括就没有知识,没有科学。而概括就是普遍性。英语中的“普遍性”(generality)和“概括”(generalization)是由同一个词根而来的。不仅如此,“概括”总是同“解释”(interpretation)联系在一起的。因为概括就是解释我们观察到的各种事实,把它们归结到一种普遍原则、普遍规律里去,所以解释也就是概括。然而,人们在进行解释和概括时,并不一定都是依据观察的事实,也可以假设某种不能观察到的事实来完成。由于人们对各种自然现象的成功解释,促使人们的思想产生一种要求更大普遍性的冲动。可是即使有大量的观察事实也往往不能满足人们的这种欲望,于是人们便超越观察去寻求普遍性。这样,想象代替了概括,用一种“朴素类比法”的解释来满足人们要求普遍性的冲动,“普遍性的寻求就被假解释所满足了”。思辨哲学就是由此产生的。企图用一种类比法来说明知识、作出假解释,是以往传统哲学——形而上学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