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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论问题是学术研究的关键问题,也是当前易学研究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方法论问题解决不好,易学研究非但不会有所进步,反而容易断送易学的美好前程,充其量也只能在前人的水平上徘徊不前,而这本身就是大倒退。中国现代史家任继愈先生就此大声疾呼:“把《周易》研究的方法问题提到日程上来!”[34]
我们认为,易学方法论在今天应有如下基本内涵:
(1)明确本末。本为主干,末为枝叶。在易学研究中,需要首先明确本末。这是因为,易学乃是一门极为复杂的学问,《周易》的成书过程、符号系统本来就够复杂了,而后来的学者又不断地添枝加叶,遂使易学内容日益繁复。若不明易学本末,盲目从事易学研究,则很容易在易学海洋中迷失方向,不知所措。
具体来讲,在易学研究中,要处理好这样一些本末关系:就《周易》经传来讲,《易经》为本,《易传》为末;就《周易》的本义与引申义来说,本义为本,引申义为末;就《周易》与历代《易》注来说,《周易》为本,历代《易》注为末;就《周易》本文研究与《周易》应用研究来说,前者为本,后者为末;就《易》注与《周易》应用成果(如孟喜的卦气说、扬雄的《太玄》、邵雍的《皇极经世》、刘子华的《八卦宇宙论与现代天文》等)来说,《易》注为本,《周易》应用成果为末;就《周易》与《易》图来说,《周易》为本,《易》图为末;就《周易》义理与占筮来说,《周易》义理为本,占筮为末;就《周易》象数之学、义理之学与《易》外别传(如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以及后世的《参同契》注疏等)来说,《周易》象数之学、义理之学为本,《易》外别传为末……只有把握好这些本末关系,才能在易学研究中有所收获。
(2)分别经传。《周易》经传不是一部专著,《易经》与《易传》成书时间相去几百年,它们自身也都不是一部专著,而均为许多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完成的集体作品。从西汉费直开始,经传合编一起,让人感觉它们好像是一部完整作品。因此,我们研读《周易》时,要注意对《易经》与《易传》作严格区分,以《易经》为占筮之书,以《易传》为《易经》的最主要的诠释作品,但不可将二者混为一谈,《易传》乃哲学著作。
现代易学家高亨即是分别经传的代表人物,他著有《周易古经今注》和《周易大传今注》,并且在《周易大传今注》中,对《易经》六十四卦卦爻辞也分别解释出“经意”(《易经》原意)和“传解”(《易传》对《易经》的解释),这种科学严谨的治易方法值得我们学习。
(3)考镜源流。《周易》传承的历史,易学发展的轨迹,文化(文字、民俗、制度、思想观念)演进的过程和动力都是极为复杂的。加之易学历史悠久,内容繁杂,并被层层人为的神秘面纱所遮盖,为许多故弄玄虚的矫揉造作所歪曲,更使其鱼龙混杂、真伪难辨。因此,在从事易学学习与研究时,破除芜杂的历史迷雾,以严谨的治学态度,科学的研究方法,对易学发展的历史脉络进行一番严密的考证,从而力求揭示易学发展的源流,乃是一项艰巨而重要的学术任务。郭沫若等人对殷墟甲骨卜辞的考辨,张政烺先生等人对“数字卦”的研究,李学勤、邓球柏、张立文、廖名春、邢文等先生对帛书《周易》的整理研究,韩自强先生等人对阜阳汉简《周易》的整理研究,廖名春先生等人对楚简《周易》和秦简《归藏》的初步研究,等等。这些易学成果,都有利于我们进一步考明易学的真实发展史。
在有关易学史的研究中,现代学者高怀民先生的《先秦易学史》和《两汉易学史》,朱伯崑先生的《易学哲学史》,皆属有代表性的丰硕成果。他们以严谨的学术态度,渊博的知识素养,为我们提供了易学史方面不可多得的参考文献。当然,易学史研究并未终结,还有待于进一步深入下去。
(4)区分学与术。“学”指作为学术研究对象的易学,“术”指《周易》文化领域的占筮之术。由于《周易》本是一部占筮之书,易学中深刻的义理也是通过对《周易》占筮体例的解释来表达的。如果看不到易学本身的这一特点,脱离筮法,孤立地探讨其理论思维内容,就不可能深刻理解其思想内涵。但是《周易》筮法在后来的发展中逐渐流于占术,即预测术,如宋代出现的《火珠林》、《梅花易数》等,它们抛弃大衍之数和卦爻辞,而以五行生克占断吉凶,已经完全脱离了《周易》倡导的筮法本义。此种占术与易学虽有关系,却又有本质的区别,不可混为一谈。否则,在易学研究中就会迷失方向。
当今易学热的一个重要表现,便是易学占筮之术以及由其衍生的许多其他江湖占术(如抽签、掷铜钱)的空前兴盛。就是这种只重占术的糊涂观念和那些遍布天下的“半仙”,损坏了《周易》及易学的严肃性、神圣性。易学研究者一定要辨清科学与迷信,而万万不可为占术所惑,误入歧途。
(5)旁征古今。由于《易经》在中国乃是“大道之源”,其影响几乎波及中国文化的所有层面,因而在研究易学时,就不能仅仅满足于钻研《周易》,这样是不能把握《周易》的深宏内涵的,而需要从中国文化的广阔视野中去看《周易》,并密切结合古今天文、、、、化学、生物、哲学、宗教等其他学科的相关知识,才可能对《周易》及易学有较深入的理解。
近代易学家杭辛斋可谓在易学研究中旁征古今的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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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著有《易楔》、《学易笔谈》、《易数偶得》、《读易杂识》等,其学术思想主于贯通旧学新知,而蔚为一家之言。(6)融通中外。《周易》及易学虽然发祥于中国,属于中国的范畴,但是由于“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周易》在国外的影响也日益扩大,并有一些很有分量的易学成果,如莱布尼茨对先天六十四卦次序图与二进制的关联研究、前述舒茨基的《周易研究》、卫德明的《变易——周易八论》等。他们以完全不同的学术眼光看待《周易》,以迥然相异的知识背景研究《周易》,取得了一定成就,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国外学者的一些理论观点,对于我们研究易学也有一定的方法论意义。如雅斯贝斯的“轴心时代”理论,有助于我们了解《易经》对中国文化的深刻影响;德国大家黑格尔(G. W. F. Hegel, 1770~1831)的辩证法体系,有助于我们分析《周易》的辩证思维;著名学家弗洛伊德(S. Frend, 1856~1939)的无意识学说和泛性论(郭沫若等人即认为《周易》有生殖崇拜思想),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有助于我们对《周易》的文化发生学进行考察;德国哲学大师舍勒(M.Scheler, 1874~1928)的哲学人类学,有助于我们对《周易》及易学的人类学意义进行审视;德国哲学大师海德格尔(M. Heidegger, 1889~1976)、伽达默尔(H. G. Gadamer)、法国哲学大师利科(P. Ricoeur)等的诠释学(或称解释学、释义学)理论,有助于我们理解《周易》及与之相关的所有学术观点和文化现象;美国著名心家马斯洛(A. H. Maslow,1908~1970)的需要层次论,其中关于自我实现需要、高峰体验的思想,有助于我们理解《周易》涉及理想人格的论述;美国人类学家雷德斐尔德(R. Redfield)有关区分文化的“大传统”与“小传统”的观点,有助于我们分析复杂的易学文化现象,……将这些学说与《周易》文化进行对比研究,会为我们开拓新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