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禅学毕业论文(7)
2014-10-02 01:15
导读:宋人之所以以参禅喻学诗,首先是因为他们看到诗道(即作诗的精微规律)与禅道一样都是不可直接授受的。龚相《学诗诗》云:“学诗浑似学参禅,几许搜
宋人之所以以参禅喻学诗,首先是因为他们看到诗道(即作诗的精微规律)与禅道一样都是不可直接授受的。龚相《学诗诗》云:“学诗浑似学参禅,几许搜肠觅句联。欲识少陵奇绝处,初无言句与人传”;姚勉云: “诗亦如禅要饱参,未须容易向人谈”(《雪坡舍人集》卷三十七《再题俊上人诗集》后附诗),都说的是这个意思。诗是一种,它无现成的规矩法则,勿宁说,它在本质上就是一种创造,是对一切成法的破坏,如果一个艺术晶没有创造性,那么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权利。现成的法规可以示人,而反成法、成规的创造是不可能示人的,此清人章学诚所谓:“可以授受者,规矩方圆;不可授受者,心营意造”。多么伟大的诗人,他只能告诉你他自己的某一首诗是如何写好的,而不能告诉你如何才能把 你自己的每一首诗写好,因为好诗不是向人模仿来的,它也不允许别人来模仿,这也就是前人所谓“未作之前,不立一法;既作之后,不留一法”的意思。禅道与诗道在这一点上很相似,前文说过,禅家因认为语言不能表述精微本体,“但有语句,尽属不了义教”,所以他们否定成文经典的权威性,在他们看来,佛祖们所留下的一切经论,充其量只是具有某种具体针对性的方便之设,正如给某些病人所开的临时药方:“三乘教纲,祗是应机之药,随宜所说,临时施设”(黄檗希运《传心法要》),药方治好了病,它的价值也就跟着消失,如果执着它,把它的价值普遍化,它将成为害人的东西,正象健康人吃药会中奉一样,此所谓“药语成病”、“药语杀人”。德山宣鉴甚至把佛的十二分教比成“拭疮疣纸”,虽用语刻薄,但用来比喻经论的权设性尤为贴切,因为擦疮用的纸是只能用一次,绝对不可用第二次 的。如果借用禅家的比喻来说,艺术的一切已有的成法都不过是“止啼黄叶”、“拭疮疣纸”而已。
(科教作文网 zw.nseac.com整理) 其次,既然在禅家看来,一切经典文字都属于不了义教,而真正实在的东西只在于自性,亦即每个人的本心,故只有通过参修功夫而“识心达本”,才是真正的悟。而当学人彻悟了本心之后,他也就能从一切外在的束缚下解脱出来,他将彻底抛掉佛所说的一切“权宜之设”,因为他已经成了佛本身,成了这些“权宜之设”的创造者,从而达到一种随处应机的自由境界。大珠慧海说:“是以解道者,行止坐卧,无非是道;悟法者,纵横自在,无非是法”,即说的是这种境界。学涛的途径与此相似,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关键在于获得自己本心的创造能力,在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创造力正如禅家所谓的“般若智”一样,本来就潜藏在他的心中,诗人对它的获得只是在别人作品的启发下而回返自我、发掘自我的戈q果。诗人本心中的这种创造力,是个能生出无数新法的本源,得到了它,就好比得到了仙人点金的手指,而不只是得到他所点成的那一小块金子。有了这种能力,诗人即能扫空一切成规窠臼,而成为自我造法的人,从而应景生情、缘情成诗,信手拈来,头头是道。所以吴可说:“学诗浑似学参禅,竹榻蒲团不计年。直待自家都了得,等闲拈出便超然”(《学诗诗》);韩驹说:“学诗当如初学禅,未悟且遍参诸方。一朝悟罢正法眼,信手拈出皆成章”(《赠赵泊鱼》)。吕本中于学诗主张得“活法”,他在《江西诗社宗派图》中说:诗有活法,若灵均自得,忽然有入,然后唯意所出,万变不穷”。杨万里说:“问侬佳句如何法,无法无盂也无衣”,杨万里是很赞同吕本中的活法说的,他所讲的“无法”,是对吕氏的“活法”的发挥,因为诗人一旦得到了创造力本身,他也就不执-‘法,而能随境生心,因宜成法。正如学禅者识心达本之后,自己即成了佛;诗人悟得了这个能力,自己也就变成了他原来竭力要学习的古人本身,所以范唏文说:“盖文章高下,随其所悟之深浅,若看破此理,一味妙悟,则超迳直造,四无窒碍,古人即我,我即古人也”(《对床夜语》卷二)。这时候,他便可以扫空一切窠臼,正如清人徐增所说;“禅须作家,诗亦须作家。学人能以一棒打尽从来佛沮,方是个宗门大汉子;诗人能以一笔扫尽从来窠臼,方是个诗家大作者。可见作诗除去参禅,更别无法也”(《而庵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