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的怀旧学毕业论文(4)
2014-11-02 01:05
导读:于是一个极为有趣的文化现象,是一本美国的廉价畅销小说《廊桥遗梦》,于1994—1995年之间突然轰动畅销于中国都市,以数十、数百万册(在此且不论无
于是一个极为有趣的文化现象,是一本美国的廉价畅销小说《廊桥遗梦》,于1994—1995年之间突然轰动畅销于中国都市,以数十、数百万册(在此且不论无从计量的盗版书的发行)的销量风靡中国。几乎所有的传媒系统都不可能无视这一空前规模的流行。而1996年同名改变影片的上映,再度延续着这一感伤畅销之浪。如果说,这部美国90年代通俗小说在美畅销,正在于它以一个中年人的性爱故事改写着六十年代——美国历史上的革命年代(同样的改写可见诸于在中国亦颇受好评的好莱坞大片《阿甘正传》,及计划在中国出版的罗伯特·J ·沃勒的第二部通俗小说《雪松湾的华尔滋》),在于它以“人间真情”想象性地消解着冷漠而隔膜的后空间;那么,它在中国的流行,除了在全球化过程中的文化身份与指认方式,还在于(如果不说是更重要的)它为当代中国都市人无处停泊的怀旧之船提示了一个空间,一个去处:个人记忆的幽暝处,一次无伤大雅的“遭遇激情”的经历。在那里有纯正的“老方式”,有如同在呜咽的萨克斯管吹出的那个立调、呼唤着一个名字。然而,当这曾碎屑般地失落在记忆缝隙中的个人记忆凸现在回眸的视野中的时候,它同时在不期然完成着将革命历史与记忆性爱化的过程。不再是“大时代的儿女”,不再是血与火的画面,而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事实上,如果我们考查一下90年代风靡中国的另一本畅销书《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会发现同样的趋势与取向。这部在中国行销百万册的准自传(?准小说?),其卖点固然在于一个“真切”的美国梦,但令人矫情落泪的却不是“我”——周励如何征服曼哈顿、住进了“俯瞰中央公园的公寓”的赫赫“战绩”;尽管同时正是这些“战绩”为周励赋予了昔日“隐私”的讲述或曰兜售权。全书中最为煽情而成功的段落,是“少女的初恋”、“北大荒的小屋”。其中那些在不同时期的知青文学中复沓出现的段落,被拼凑成一段遮没了激情澎湃而残酷狰狞的大时代的儿女私情。
(转载自http://www.NSEAC.com中国科教评价网)
如果说,革命时代记忆的性爱化呈现,有效地以怀旧之情填充了大背景隐没、大叙事失效后的空白;那么,它同样在不期然间缝合、连缀起因不同的权威话语的冲突而断裂、布满盲视的历史叙述。经怀旧感浸润、修饰的历史表象,再次以“个人”或消费的名义获得了和谐与连续性。其中孔府家酒众多的电视广告中的一个堪为恰当的例证:如同泛黄、褪色的旧照片的“做旧”的画面,伴着“那时候我认识了‘家’,那时候我离开了家,那时候我们保卫着家”,依次出现情趣盎然的私塾学童、革命经典电影中进步青年离家出走、投奔革命以及抗美援朝、赴朝参战的场景;而后是在色彩明亮饱满的画面上三代同堂的团圆饭,亲情融融、其乐融融;同时是那句家喻户晓的广告词:“孔府家酒叫人想家”(1995)。在这服务于消费目的的怀旧表象中,彼此冲突话语系统重组为完整、有效的历史叙述。
怀旧感与构造“个人”
而在此之前、八九十年代之交,类似的文化实践已然出现。革命或劫难记忆的性爱化处理,伴随着“经典意识形态的即时消费”(诸如“毛泽东热”与知青返乡潮)与“文革记忆的童年显影”共同构造着90年代繁复多端的怀旧表述。尽管在60年代出生的一代作家诸如韩东、毕飞宇等等那里,“文革记忆的童年显影”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它们更接近是《同桌的你》、《团支部书记》、《露天电影院》中那份轻飘的沉重),另一代人的代表杰作刘恒的《逍遥颂》则更象是一个《蝇王》式的寓言;但至少在铁凝的《玫瑰门》王朔的《动物凶猛》和芒克的《野事》中,文革记忆被书写为一段性爱经历,一段个人化的历史。那个时代因个人视点的切入而拓出了一块可以回瞻盘桓的空间。至少王朔的故事以一个极为怅惘的怀旧者的语调开始: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我羡慕那些来自于乡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穷凋敝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自己丢失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宥和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