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小说的文化心理特征学毕业论文(4)
2015-07-04 01:27
导读:北村小说对审美性的质疑最根本的还是指出审美现代性无法给人的生存确立价值 根基。审美现代性试图从感性上确立世界的根基,但是感性的多元性使得
北村小说对审美性的质疑最根本的还是指出审美现代性无法给人的生存确立价值 根基。审美现代性试图从感性上确立世界的根基,但是感性的多元性使得这种根基必然 是不可通约的;而在一个不可通约的价值根基上,价值世界又如何可能?《最后的 家》中那些艺术家之间没有一个稳定的价值世界,他们的价值标准是感觉上的新奇、怪 异、多变等;因此当杜林回家承担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时,他必然要受到艺术家的嘲 笑。伦理道德被审美感性视为无价值而遭到抛弃。审美现代性试图把当下感性确立为价 值根基时,就只可能使世界和个体的意义永远漂泊无着。北村指出:“事实上美是从来 不对真和善负责,更不对艺术家本人的生命负责任,反而它像一根绞索或一条水蛇,使 艺术家沦落在体验中,这种体验以自我为起点和终点,以黑暗为灯,以颓废为特征,吸 空了人血液之后,留下了千篇一律的结局:发疯或自杀。”(注:北村:《活着与写作 》,见《大家》,1995年第1期。)当然,北村在这里针对的是审美现代性意义上的美。 面对这样的质疑,尼采是否还能从容地说:“只有作为审美现象,人世的生存才有充足 的理由?”(注:尼采:《悲剧的诞生》,北京三联书店,1992年版,第275页。)
三、确立超越精神
北村小说如此彻底地质疑实用理性文化与审美现代性,几乎已经走到了传统文化 与现代性文化的边缘了。这时必须有崭新的维度出现人才有可能,那就是超越精神。中 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性文化都固执于人性的足乎已而无待乎外,在一重世界中营构着人的 生存之域。但是“真实的超越须以超、超的神性形态为前提,以自然或历史之 外的神性国度为依据,以这个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为他域才有可能。”(注:刘小枫 :《拯救与逍遥》,第109页。)而实用理性与审美现代性文化恰恰拒斥神性形态的介入 ,它们要么试图在现世的伦理中,要么试图在感性审美中建构人自足的世界。超越 精神却是建筑在对现世与人性的有限性的尖锐认识之上的以神圣存在为旨归的精神。现 世与本然人性的欠缺乃是超越精神的逻辑起点。人的价值根基绝不能设定于欠缺的现世 与本然人性之上,否则价值虚无就是不可避免的结局。神圣存在建构的世界完全超越于 现世;人之为人就在于他能不停地反抗着既存的事实性,向神圣存在展示的可能性生成 。这种超越精神绝不断然舍弃现世与本然人性,它只不过把人救度到神圣世界,使他有 可能承负现世恶与生命之苦,但依然保持坚定的价值关怀。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超越要 么被等级森严的社会伦理世界拒斥,要么被大而化之的自然与超脱于世的空无拒斥;至 于现代转型中的中国文化,超越精神则被世俗现代性与审美现代性双双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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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文学与超越精神的关系向来极为薄弱。五四以来,鲁迅、曹禺、穆旦等少数 作家恢复了对宇宙和人性神秘的直感,从而使中国文学重新展示出超越之维。新时期以 来,作家们在精神领域内勇于探索,但确立超越精神仍极为艰难。有的重新被传统的道 德狂热所羁绊而失去人类感,如张承志;有的被传统超脱情怀所拘囚,如余华;只有在 史铁生、残雪等少数作家的作品中展示出人的可能世界与可能生活,从而禀有一种弥足 珍贵的超越精神。
在确立超越精神的艰难之行中,北村小说首先展示了人性深处无发挥去的罪性。这种 罪性的表现之一就是人的自居为义。超尘、玛卓、刘仁、周渔、孔成、康生等人都是一 些具有精神洁癖的人,他们总是认为与生俱来的东西才是最本真最纯洁的,这种对本然 人性的确信就是典型的自居为义,其直接结果就是妄自尊大。他们轻易地把外界一切判 为世俗而没有价值的,似乎只有他们才持守着真理。他们的人生在护持与抗拒中自我封 闭、向内坍缩。最后的结果就是复归婴儿式的赤子心理;人生被视为丧失的过程,他们 不愿长大,最终只能是人性的彻底沦落。罪性之二就是对现世有限的存在者的偶像崇拜 。刘浪、马大之于金钱,周渔、陈清之于爱情,孔成、海娃之于诗歌等都是偶像崇拜的 例子。他们在罪性的纠缠中无法展开人生,把人生建构于不断向上的超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