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小说的文化心理特征学毕业论文(5)
2015-07-04 01:27
导读:这种深渊处境被北村称为“人的尽头”:“意义一旦有了危机,一个人将面临不知所 措的局面。所有人的努力被证明是徒劳的,真正的恐惧就产生了,他
这种深渊处境被北村称为“人的尽头”:“意义一旦有了危机,一个人将面临不知所 措的局面。所有人的努力被证明是徒劳的,真正的恐惧就产生了,他有了一个旷野的地 位,并且试图呼告,但即使走到人类的尽头,也只还有人类的气味,这巨大的尴尬击溃 了人最后的自信。”(注:北村:《施洗的河》,第255页。)刘浪在绝境中像约伯一样 自诅其生辰。孙权在监狱中与死亡劈面相迎,也陷入了这样的绝境。更为凄厉的是康生 ,他第一次跳楼自杀未遂,第二次竟然先在地上放上碎酒瓶,再呼啸而下,直扑死亡。 在人的尽头这种深渊处境中,任何属人的安慰都无济于事。无底的深渊呼唤着无限的存 在。假如没有神圣存在出现,人就只能铤而走险;假如神圣存在出现,人能倾空自己, 接纳它,人才会有救。克尔凯郭尔曾说:“信仰活动的造成靠的是荒诞。”北村小说有 一部分主人公终于在荒诞极境中奔向对神圣存在的信仰。北村认为这是“人的尽头,神 的起头”。
舍勒曾指出:“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乃在于其尽一切可能仿如上帝爱事物般地爱事 物,并且在爱的行动中体悟神与人的行动正好交汇在价值世界的同一点上。”北村小说 最后确立的就是这种最高境界,即超越性的爱的境界。刘浪在获得信仰后首先竭力去救 助他原来的仇敌马大,孙权皈依基督后恒切地为他的情敌马志祷告,张生在感领了神圣 的光照后拨通了给小柳的电话。在此,爱彻底摆脱了人的本然性情的冲击而巍然屹立在 超越性的神圣根基之上了。在这新的根基上,他们的世俗生活才有可能蜕掉腐朽的素质 ,重新复活,欣欣向荣。北村的《东张的心情》还展示了超越性的爱在之恶中存活 的奇迹。
超越精神的确立是北村小说的最终意图,它的表达就是真正的信仰。“信仰就是毫无 所惧地持有对生活的信赖感,就是在挚爱与希望受到现实的否定时仍然持重挚爱与希望 。它使人禀得一种超越性的心智力和感情素质,使人超逾存在的限定与伤害,进入神圣 的自由空间,与此同时,又使人积极地、挚情地参与生活的更新,因为信仰也是对那种 面临苦难、贫乏、痛苦、自弃而无动于衷的自由感的否定。”(注:刘小枫:《走向十 字架的真》,上海三联书店,1995年版,第203页。)至此,人能承负起现世之恶与生命 之苦,并毅然地在新的根基上建立他的生活,爱情、也可以根深叶茂、春华秋 实了。这里没有任何厌世主义的踪影。厌世主义者往往是在自己无能获得价值时转而诋 毁一切价值的虚无主义者,他们的症结乃是自我中心主义以及看不到价值的超越性根基 。北村的小说主体虽说是展示世俗的堕落场面,但是它们并不是对世俗本身的否定,而 只不过指出,假如没有神圣根基,任何现世的价值,如爱情、艺术等均无法确立。厌世 主义是在虚无中堕落,而北村小说乃是在苦难中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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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北村的意义与局限
如果把北村小说纳入文学的整体背景来审视,我们就会发现它们的存在是极为独 特的,与整体背景具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态势。那么《施洗的河》这些作品相对于中国既 存的文学来说到底具有什么样的意义?
北村在《神圣启示与良知的写作》一文中,谈到中国知识分子长期以来处于无神的传 统,终极关怀常常下降为道德关怀,“对民族存亡危机的思考代替人类关怀成为最高的 精神事务,生命体验成了道德感和民族情感的体验。”(注:北村:《神圣启示与良知 的写作》,见《钟山》,1995年第6期。)的确,中国传统文化一直了实用理性文化 ,渐渐丧失了对人类与宇宙、自然、世界分裂与对立以及人性的矛盾的尖锐感受。中国 文人常常把自己感到的所有矛盾都归入帝王的治理,把日常生活中的一切灾难 和不幸都归罪于个别人的道德品质,他们大都丧失了一个永恒的人类目标。这种文化精 神落实到中国文学中就是少有具有超越性的人类感的作品。而北村小说却直接深入到人 的存在深渊与边缘处探索人的生存可能性。别尔嘉耶夫认为:“真正的悲剧是,人在其 中向上帝呼救,从深处向上帝求告,而不是这样的悲剧,人在其中向社会呼救。”(注 :别尔嘉耶夫:《论人的命运》,第210页。)北村小说展示的就是这种真正的悲剧。因 此在一定程度上说,北村小说推进了中国文学的终极关怀之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