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荒对自然经济发展环境的破坏(2)
2013-08-18 01:03
导读：同时，在灾区内，饥民闹荒事件也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海外学者杨庆堃根据清代历朝实录，曾经对此作过定量统计： [28](P618) 时段 1846~18551856~18651866~18
同时，在灾区内，饥民闹荒事件也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海外学者杨庆堃根据清代历朝实录，曾经对此作过定量统计： [28](P618)
时段 1846~1855 1856~1865 1866~1875 1876~1885 1886~1895 1896~1911
次数 933 2332 909 385 314 653
虽然这种民变没有明确的政治目标，但其实质上也是由于灾荒的降临，灾民在饥寒交迫，滇沛流离、走投无路下对整个统治阶级的一种分散的、小规模的反抗。灾荒所带来的农民起义、匪患、民变都不同地侵蚀着自然经济的主体，激化了农村社会矛盾，造成了社会动荡，给自然经济基础以沉重打击。一旦农民被迫挣脱自然经济的羁绊，自然经济走向崩溃也成为必然。
（二）灾荒对自然经济基础设施的破坏
灾荒的发生，其直接后果就是粮食减产，农业歉收。一般来说，社会经济形态发展越低级，社会群体对自然的依赖程度越强。中国是一个以农立国的国家，农业是整个国民经济的命脉，小型、分散、单一的小农经济生产形式很容易受到天灾的影响而发生扭曲。即使在正常年景，整个农村人口“其得以暖不号寒，丰不啼饥而可以卒岁者，十室之中，无二三焉”。而对于整体的农村经济，光绪时就有人曾指出，我国的农业已“几几乎农田所出有不敷海内民食之患”，“饿殍见于既荒之际，饥溺已形成于未荒之年。”[29](P771)经济的停滞、财政的困窘使得对河工、仓储等的投入日益减少。咸丰五年（1855年），黄河在铜瓦厢决口后，咸丰帝就曾下诏说：“黄河泛滥，经行三省地方，小民荡析离居，朕心实深轸念。惟历届大工堵河，必需帑项数百万两之多，……一时断难兴筑。若能因势利导，设法疏消，便黄流有所归宿，通畅入海，不致旁趋无定，则附近民田庐舍，尚可保卫，所有兰阳漫口，即可暂行缓堵。” [30](P489)对于关系京畿重地的永定河，其维护岁费也被削去四分之二三。[31](P3321)防灾投入的减少、设施的不健全，导致农民抵御自然灾害侵袭的能力十分薄弱，因而，一遇大旱，便是“赤地千里”，一遇大水，必然大地“尽成泽国”，灾害发生后，庄稼则往往颗粒无收，即使有收，也势必是十分歉薄，因此饿殍遍野、疮痍满目便成了记载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词语。更为严重的是，灾荒还导致灾区土壤肥力的下降，灾后耕地沙化、盐碱化情形的出现使得来年粮食产量也必然下降。使得农业再生产，农村经济的复苏也变得困难重重。直隶泉州曾是“繁盛之区”，“自同治年间，山水成灾，光绪九年，水灾尤甚，平泉地面，本是出粮之所，连遭两次大水，将一带膏腴之田，均被坏，其水退后，遍地是碎石巨沙，已是不堪种作。一十三年，又遭水歉，虽有零星地亩，亦与石田无异。”[32](P70)而山东人民生活之困苦，山东巡抚张曜认为其原因之一就是“山东十余年来蔓水为患，灾浸频仍，民间地亩或成巨浸，或被少压，不能耕种，生计日蹙。”[33]近代大灾巨灾肆虐横行，农民往往十年九歉，相率逃亡不归，使得无数田地抛荒废耕，大量课额长期虚悬。“政府之岁入，赖乎租赋。而赋从田出，遇灾则田荒；田荒则赋无所出。”[34](P233)典型的例子是同治末至光绪初，“河南额征三百余万两，岁收仅能二百余万两”[35](P558)不时而来的灾荒使得本就十分薄弱的农业基础又受到削弱，变得极为脆弱和不稳定。农业产量的下降必然会影响到国家地丁租额的变化。实际上，农业生态系统的产量向下波动对于国家经济就意味着财政收入的减少。以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为例，当时各省地丁银应征额和实征额统计数据如下：（单位：两）[36](P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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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别 应征额 实征额 省别 应征额 实征额
直隶 2,66,273 2,259,574 甘肃 326,547 240,758
奉天 37,290 36,960 江西 1,945,755 1,949,478
陕西 1,845,179 1,792,965 湖北 1,269,083 1,024,119
热河 38,335 38,335 湖南 1,267,559 1,202,178
江苏 2,570,400 2,001,998 四川 769,237 769,201
安徽 1,741,248 1,271,973 福建 1,381,109 1,185,658
山西 3,387,144 3,052,575 广东 1,544,179 1,252,855
山东 3,918,354 3,712,060 广西 470,804 425,717
河南 3,595,479 3,401,152 云南 323,704 258,742
贵州 147,290 116,529 总计 31,745,943 28,086,771
差额的出现当然可能有其他因素，但灾荒所带来的农村经济的凋敝，各地由于迭被灾荒，所导致的元气大伤，无疑是其中重要原因之一。灾荒对灾区社会生产力和购买力的削弱和摧残，导致民鲜盖藏，往往一年旱灾，导致两三年贫困。在这样一个停滞破败的农业社会中，由于“小民荡析离居，情形极为困苦”，必然带来大量荒欠，根本无力满足国家日益膨胀的财政需求。
而为稳定民心，恢复生产，缓和社会矛盾，清政府在大灾发生后都会进行大规模的赈灾活动。尽管在清末赈济体制中充满了迟钝、敷衍、推诿和迁延，但清朝统治者为了维护岌岌可危的统治秩序，还是运用行政手段，动员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采取诸如减免赋税，散放钱粮，设厂放粥、设局平粜等一系列荒政措施，以求赈灾安民，力图减轻灾害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清政府曾自诩“深仁厚泽，沦浃寰区，每遇大灾，恩发内帑部款，至数十万金而不惜。”[37](P22)最典型的莫过于在太平天国时期，清王朝在内忧外患、财政拮据的状态下，为培国本，以固民心，仍然不得不实行蠲缓、减免等措施。太平天国时期清政府蠲缓减免田赋情况如下表：[38](P218)
大学排名 省份 年 份 次数 县次 省份 年 份 次数 县次
山东 1851~1864 46 1957 贵州 1855~1864 9 208
江苏 1853~1864 40 1388 江西 1853~1864 9 199
直隶 1853~1864 39 1153 安徽 1853~1864 13 168
河南 1853~1864 28 976 湖南 1853~1864 15 1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