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新历史主义“文史合一”观的形成(5)
2013-08-20 01:08
导读:历史的文本性也包含两层含义;一是指只有凭借保存下来的文本,人们才有可能了解过去,文本并不是客观而被动地反映历史的外在现实,而是通过保存和
“历史的文本性”也包含两层含义;一是指只有凭借保存下来的文本,人们才有可能了解过去,文本并不是客观而被动地反映历史的外在现实,而是通过保存和涂抹的选择过程对历史进行文本建构,这个过程因为受到权力关系和意识形态的制约而不可能是客观真实的;二是指当文本转换成文献并成为历史学家撰写历史的依据时,它将再次充当阐释的媒介。
我们注意到,新历史主义的“文本的历史性”和“历史的文本性”,正是针对以新批评为代表的形式主义文论和传统历史主义文论而提出来的。强调“文本的历史性”,是对形式主义文论割裂文学与历史语境关系的做法的纠正,而强调“历史的文本性”则体现了一种后结构主义的历史观,是对传统历史主义的一种挑战。“文本的历史性”将形式主义在文学研究中放逐历史的偏颇的做法纠正过来,强调文本对历史、文化、权力、制度、文化机器的依赖关系,美学重新高扬起政治性和批判性大旗,文学并不具有那种优越于其它文化实践的地位,正如斯坦利•费什论述的“人们实行的整个体制是一种权力或关系的循环,它的存在贯穿整个体制,而不是固定在一个互相关联的交合点上,实行权力的人和被实行权力的人都包含在权力关系之中,他们本身就是权力的构成,而不是简单的主动和被动的关系。”[29](P80)当权力被理解为“社会存在的形式”后,各种话语生产就都不再是超然的了,它们必然受到各种社会意识形态的影响和制约,文学亦然,它再次跌入意识形态的旋涡,干预和参与主流意识形态的流通和确立,本文是“力量的场所,是意见纷争的利益变更的地方,是正统力量于反对势力相冲突的场合。”[30](P148)既然话语生产的结果——本文,是各种势力相互冲突的场所,是历史事实本身,那么,本文就不能被单纯地理解为一种虚构物,而应该具有真实性的内涵,文学文本具有历史性,在虚构中有真实的因素。海登•怀特一方面消解了历史通过本文在认识上的透明度,另一方面却也把这种可知性给了文学文本,甚至认为文学文本可以增加历史本身的透明度,从而在文学文本与历史真实之间建立起接近“反映”的认知关系,形成了“表述真实世界时的虚构因素和表述公开宣称是虚构的世界时的真实因素。”[31](P237)因而,文学文本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当作历史文本来看待。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编辑发布) “历史的文本性”和“文本的历史性”是一个命题的两个方面,当新历史主义强调文本的历史性时,历史在他们这里已大大不同于传统历史主义的历史观,首先,“历史”不是单数的“history”,而是复数的“histories”。其次,“历史”不只是已经过往、已经完成的东西,它是一个过程,一直延续到今天,影响着人们的认知和行为;反过来,当代人的实践活动也在发展着“历史”,阐释“历史”,赋予“历史”新的意义。再者,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很难在研究中“重现”,历史的本来面目是很难弄清楚的,因为所有历史流传下来的文本,都只是对历史事实的一种“表述”,当今的研究者对历史文本的诠释,也是一种“表述”,是一种“表述”的“表述”,而“表述”与“真实”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正如我们在前面所阐述过的,“表述”是生活在一定社会历史阶段受其所生活的时代的意识形态影响的主体运用同样是社会历史产物的非透明性工具——语言所进行的一种社会行为,因而表述就不可能和真实完全相吻合。总而言之,“新历史主义认为‘历史’一词包含有两个意义:一是过去的事件;二是对过去事件的叙述,后结构主义明确地表明历史是一种语言、一种叙述,它永远是被叙述的。因此,决不存在纯粹形式的过去,存在的只能是对过去的叙述,故而历史的第一个含义是站不住的。”[32]也就是说,在新历史主义这里,“历史”不再被当作一种客观的存在,而仅仅是一种“历史叙述”或“历史修撰”,从“历史”到“历史叙述”,一个关键的变化就是“历史”的“文本性”被突出,摆在人们面前的“历史”,只是以“文本”形式存在的“历史”。
新历史主义强调历史的文本性,将历史等同于文本,使历史从两个方面改变了同文学的关系。首先,历史和文学一样,都只是一种社会实践,一种话语实践,这两种实践的产物都是语言叙述,它们谁也不比谁优越,谁也不比谁更具有透明性和真实性。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不是过去那种决定和被决定的关系,从而将历史代表真实,文学代表虚构的传统界限打破;另一方面,历史等同于本文,就必须和文学文本一样,遵守本文的阐释原则。这样,历史文本和文学文本一样,都是历史视界和现实视界的融合,对历史的理解就必须暗含在现今的权力关系之中。历史等同于本文,在于强调历史作为一种话语实践具有虚构性,强调旧历史主义所认为的“客观历史”的非现实性,因而历史和文学没有根本的区别,“在新历史主义者眼里,历史叙述具有虚构性,事件深深藏在‘故事’中;而本文则具有历史性,在虚构中有真实的因素。”[33]文学和历史最终走向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