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金融资本的循环与积累浅谈(2)

　　第二,在这种金融循环中,国家证券和股票像其他一切有价证券一样,成为借贷资本的投资领域。在一切资本主义国家,巨额的生息资本或货币资本采取索取权证书或权利证书的形式,货币资本的积累及大部分索取权的积累,是这种索取权的市场价格即幻想资本价值的积累,这样,生息资本的运动就与虚拟资本的运动联系在了一起。实际上,在金融循环中,货币资本积累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虚拟的,且这种形式的货币资本的积累构成虚拟资本发展的基础。

　　第三,这种金融循环驱使生产过程突破资本主义的界限。马克思说明了,仅仅由于这些和现实积累相独立但和它相伴随的要素扩大了借贷资本的积累,就总会在周期的一定阶段出现货币的过剩,并且这种过剩会随着信用的扩大而发展,并产生贸易过剩、生产过剩、信用过剩,因为只要信用回流能够持续下去,借贷资本就可以持续地扩大,但是一旦回流延迟,产业资本的过剩就会在各种职能形式上表现出来。

　　第四,这种金融循环促使消费过程突破资本主义的界限。信用的最大限度扩张与产业资本的再生产能力不顾消费界限的极度扩张联系在一起,而消费界限也会因为再生产本身的扩张而在一定范围内扩大。尽管生息资本的贷出者是将货币作为资本支出的,但是如果他的借入者不把这些货币作为资本支出,而是用来消费,丝毫不影响生息资本对利息的要求,而借贷资本的膨胀却为廉价信用提供了条件。

　　显然,随着货币资本的不断积累,信用不断扩张,而信用的扩张成为资本主义生产超过它自身界限的有力工具,同时也成为推动消费超过它自身界限的强有力工具,特别是在金融化、全球化条件下更是如此。但是这种情况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一旦借贷货币资本由于收入增长的限制不能正常回流,依托借贷货币资本支持的消费增长终将把金融体系拖到危机的境地。这是因为货币资本的积累,大部分不外乎是索取权的积累,是这种索取权的市场价格即幻想资本价值的积累。这就决定了,货币资本积累中的相当大部分必然只是虚拟的,也就是说,完全像价值符号,只是对价值的权利证书。

　　在货币资本过度积累基础上就难免存在金融泡沫,当泡沫破灭时,货币资本的虚拟价值因此大幅缩水,从而引发金融市场动荡和危机。因此,货币资本形式的循环和积累,一方面成为生产和消费超出其自身界限的最有力手段,另一方面直接成为经济(金融)动荡和危机的导火索和根源。

　　三、现代金融资本的循环与积累———基于虚拟资本的视角虚拟资本产生于生息资本的这样一种规定,即每一个确定的、有规则的货币收入都表现为资本的利息,也就是说,每个价值额只要不作为收入花费掉,就都会表现为资本,能够生出可能的或现实的利息。虚拟资本就是通过资本化过程产生的幻想的价值额,是虚拟的生息资本或货币资本,它主要以国债、股票、债券等实物资产所有权和货币索取权证书的形式存在,而有价证券通过它们的出售能得到资本价值偿付的事实,赋予了虚拟资本客观实在性的外表,在大多数情况下,作为纸制复本的证书会成为生息资本的形式。

　　前面已经指出,生息资本起初总是以货币形式存在,作为货币资本贷放出去,而当生息资本从事有价证券投资时,它就作为货币索取权而存在。实际上,随着可供支配的货币资本即生息资本的发展,有息证券、国债券、股票等的总量也会得到发展。所以,生息资本与虚拟资本之间可以相互转化,用公式可以表示为:·40·G-W*-G′,其中W*代表虚拟资本,G、G′代表广义的货币资本这一公式表明,货币资本的积累构成虚拟资本积累的基础,而虚拟资本的发展反过来刺激货币资本的积累,两者相互促进,相互强化,使得资本能够超越时间、空间和物质形态上的局限,追求利润的最大化。

　　从股票、债券等虚拟资本可以取得对社会资本的支配权来说,和生息资本一样,虚拟资本通过在一级市场上募集资金,然后转变成职能资本家手中的货币资本,依次完成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的转化,介入现实资本的循环过程之中,用公式表示为:W*-G[-W /W…P…W′-G′]但是,对于理解当前世界经济金融化更有现实意义的,是虚拟资本的自我运动,以及由这种运动形成的金融循环,也就是G-W*-G′。

　　虚拟资本,从其可以为持有者获取定期收益来说,具有资本的规定性;而从其可以在证券市场上买卖来看,又具有商品的规定性。但是,虚拟资本与一般的商品资本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别,因为虚拟资本实际上只是代表已经积累的对于未来生产的索取权或权利证书,它们的货币价值或资本价值,或者像国债那样不代表任何资本,或者完全不取决于它们所代表的现实资本的价值。在前一种场合,资本本身已经由国家花掉了、耗费了,是已经消灭的资本的纸制复本;而在后一种场合,同一资本不可能有双重存在,一次是作为所有者证书即股票的资本价值,另一次是作为在这些企业中实际已经投入或将要投入的资本,它只存在于后一种形式,是对这个资本所实现的剩余价值的相应部分的所有权证书。

　　正因为如此,虚拟资本的收益和生息资本的情形一样,来自对职能资本家利润的一种扣除。虚拟资本的这一特性,在空头汇票上表现得最为明显。空头汇票是指人们在一张流通的汇票到期以前又开出另一张代替它的汇票。这样,通过单纯流通手段的制造,就制造出虚拟资本,它们不代表任何现实的营业,或者代表这样一种营业,它之所以被经营,只不过是为了要凭它开出汇票。

　　所以,虚拟资本作为商品,不以它们名义上代表的现实资本的价值为转移,尽管它们可以作为商品来买卖,进而可以作为资本价值来流通,但是其价格有独特的运动和决定方法,和它们有权代表的现实资本的价值变动完全无关。首先,虚拟资本的市场价值会随着它们有权索取的收益的大小和可靠程度而发生变化,会随着利息率的提高而下降。其次,由于利息率反映货币市场的紧张程度,在利息率提高时,由于信用的缺乏迫使证券所有者在市场上大量抛售这种证券以便获得货币,证券供给的大幅增加会进一步降低它们的价格。再次,因为证券的市场价值不是由现实的收入决定,而是由预期得到的、预先计算的收入决定,所以部分地具有投机性,而投机又与获取信用的难易程度成反比。在马克思那个时代,由所有权证书的价格变动而造成的盈亏,以及这种证书在铁路大王等人手里的集中,就其本质来说,越来越成为赌博的结果,而银行又把公众的货币资本(借贷资本)大量交给证券经纪人等去支配,因此,这帮赌棍就繁殖起来。更何况这些证券本身可能代表一个破产的或欺诈性质的企业。金融化的发展使得虚拟资本的投机性———预期、乐观情绪、羊群效应等,进而其资本价值的变动,以最剧烈和最变幻莫测的形式表现出来,不断吹大的资产泡沫和层出不穷的公司丑闻一再证明了这一点。

　　从决定虚拟资本价格的因素可以看出,虚拟资本的运动,它的金融循环,不可避免地与信用和借贷资本的金融循环交织在一起,生息资本不断收缩和扩张的运动引起虚拟资本与之相伴随的、方向相同的、更大规模的运动,反过来也是如此。因为有价证券在行情表上的货币名称的减少,它的价格的跌落,虽然和它们所代表的现实资本无关,但是和它们的所有者的支付能力关系极大,而借贷资本的丰裕程度恰恰是衡量这种支付能力的重要尺度。

　　同时,由于虚拟资本本身通过向生息资本的转化、生息资本本身或者通过向虚拟资本的转化,可以介入现实资本循环,因此,作为二者总和的现代金融资本的循环与积累,它的扩张与收缩,必然会带动实体经济的变化。在金融化条件下,现代金融资本的过度积累已经造成实物资产所有权积累和虚拟要求权积累的严重背离和金融风险的不断累积,从而埋下了危机的种子。

　　四、现代金融资本积累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