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马克思主义在社会性别视域中的演进与拓展(2)
2013-05-06 18:02
导读:(3)在社会历史研究中,马克思主义力求从经济基础、生产方式中追寻性别不平等的原因,并提出了两大生产的原理,指认了生育劳动的重大意义。但在之后
(3)在社会历史研究中,马克思主义力求从经济基础、生产方式中追寻性别不平等的原因,并提出了“两大生产”的原理,指认了生育劳动的重大意义。但在之后的劳动价值论中,生育劳动和家务劳动都未纳入社会一般劳动的范畴,即这两项主要由妇女承担的劳动都未进入
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恩格斯虽明确指出:“现代个体家庭建立在公开的或隐蔽的妇女的家务奴隶制之上”,但他解决这一问题的思路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事业中去”⑧,即希望妇女通过少从事或不从事家务劳动,来消灭“妇女的家务奴隶制”。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并非完全不赞同恩格斯的这一思路,但认为资本主义大工业发展的实际显示,妇女即使大规模参与了社会劳动,她们作为“家务奴隶”的情况也未改变。并且“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自动化可以导致不断增加的结构上的失业。妇女,是劳动大军中崭新的、最不稳定的成员和资产阶级社会里最易被牺牲的成员”⑨。由此,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指出,只要生育仍被当作是“一种自然现象”、家务劳动也未纳入有酬社会劳动,妇女的平等地位就无法实现,她们注定要遭受男性、家庭及整个社会的剥削,并因此在社会参与、劳动
就业上遭受排斥与歧视。更有研究将妇女被局限于无酬家务劳动的情况,归咎为国家法律系统和资产阶级统治者意欲达到对男女两性“分而治之”的目的,称之为“性别统治政策的组织基础”⑩。
二
从社会性别视角解读经典文献,既是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式,也是以“社会性别”话语丰富推进马克思主义的过程。《德意志意识形态》(下称《形态》)、《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下称《起源》)是两部解读、研究频率很高的文献。研究肯定这两部论著是马克思主义对妇女解放理论的重大贡献,尤其在性别不平等起源上提出了“有价值的见解”(11),但同时也对基本原理及方法持多元审慎的态度,或沿袭应用、或批判修正,角度不一,观点亦不一。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 )
《形态》一书探讨了人类社会最早的分工是
如何“自然”发生及私有制是
怎样产生的。所以,《形态》不是专门为解放妇女而作的,但其中的有关论述及研究方法,却成为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最基本的原理。对性别不平等关系的产生,《形态》认为与最初的“自然分工”相关,男女之间为了生育子女而发生的分工,也是建立“最自然的”人与人关系的基础。据此,可以说马克思主义的妇女理论是从“自然”出发的。然而要注意的是,马克思主义所说的“自然”并不只是与“社会”相对立的另一方,即自然界。“自然”在这里的含义是指外在于人、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实在,包括自然界及由人组成的客观社会与历史。所以,“自然”是相对于人的主观愿望而言的。“自然”的,即指客观的、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的。据此,性别不平等关系的发生并非是由某些人主观意愿决定的,而是客观历史的产物。性别关系因此也和人的其他关系一样,受制于客观历史,如果生产方式、生产力等物质条件还未改变,性别关系就不可能改变。这些是关于妇女解放的历史唯物论基本原理,并构成了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最基本的信念——“妇女受压迫并不是个人蓄意行动的结果,而是个人
生活于其中的政治、社会和经济制度的产物”(12)。
马克思主义还提出过一个著名论断,即“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3)。这也很适用于社会性别的理解,即男性或女性虽有不同的
生物学性别,但同时又都是存在于一定社会关系之中的人,所以决定男人或女人本质的,就不应只依据于其生物学特性,而必须根据他们的“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内容来自www.nseac.com 正是对这些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以及女性主义据此对性别压迫社会根源的探讨,被一些研究描述为企图将女性主义理论“嫁给”马克思主义,并对这一理论进行“改造”。这些研究还认为,马克思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婚姻”并不
成功,成了一桩“不幸的婚姻”。持这一看法的美国学者海迪·哈特曼认为,原因是这两种理论的“ 结合”依据的是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忽略了父权制对妇女的压迫作用。妇女在工业社会、特别是在市场经济中被排斥的处境,并非仅为经济所决定,而是父权制与资本主义制度相互作用的后果。要改变妇女的处境,就必须既反对资本主义体制、又反对父权制,还要批判、改造与这两个制度相关的一系列社会组织机构及陈规陋习。这些,远比只以生产方式、生产力来解释要复杂许多。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就此将自己的目标定位在既反对资本主义、又反对父权制上,亦被称为是一种“二元制理论”。然而,另一位研究者艾里斯·扬提出:“二元制理论并不能修补马克思主义和女性主义的不幸婚姻”,原因是妇女所受的压迫“并不是由两种截然不同的、具有独特的结构、运动和历史的社会制度决定的”,而必须通过最好的洞悉,将资本主义与父权制理解为只是“一种制度”,并且它对妇女的压迫是其内在的一种基本属性(14)。
女性主义还注意到马克思与恩格斯对性别问题的研究是有区别的,后者研究更多些。恩格斯所著《起源》一书探讨了妇女从属地位的形成,也是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研究涉及最多的一个文本。通过对摩尔根史前史的研究,恩格斯探讨了私有制与父权制产生的关系,提出:“在历史上出现的最初的阶级对立,是同个体婚制下的夫妻间的对抗的发展同时发生的,而最初的阶级压迫是同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同时发生的。”(15) 以现今标准看,《起源》所采用的
人类学资料的可靠性还有待检验,这有可能影响《起源》某些结论的准确性。而当时弥漫着的依据进化论建立“系统”的风气,也对《起源》产生了影响。女性主义在指出这些不足的同时,充分肯定了《起源》。如美国的凯琳·萨克斯认为:“他的主要论点是正确的。并且,迄今为止这个论点是对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