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界的阶级、政权及其他(上)(4)
2014-08-13 01:05
导读:新马克思主义者介入这场论战时,首先对城乡社会结构进行了更为严肃的分析。他们寻求既明确又合乎逻辑的分析范畴,并且对实际社会现象的复杂性给予
新马克思主义者介入这场论战时,首先对城乡社会结构进行了更为严肃的分析。他们寻求既明确又合乎逻辑的分析范畴,并且对实际社会现象的复杂性给予公正的评价。他们强调城乡各阶级的存在及其内部相互关系的复杂性及变动性,但不愿加以概括以形成固定的模式。其次,他们坚持要对农民加以严格的定义。如果农民阶级在概念上不是一个自主的,可以从一种生产方式向另一种转变的单位,那么也许就应该完全抛弃使用农民这个词。当然这种极端的看法遭到了沙宁等人的反对,认为这样做无异于将婴儿同洗澡水一起倒掉。尽管农民之间的差别很大,但农民阶级或者说多种多样的农民的存在确实是第三世界一个最重要的现实。[12]因而,农民是必须研究的,而且必须将农民放在各种不同的生产方式中以及它们与资本主义结合的背景下加以认真的考察,这种看法得到了不少学者的赞同。
沿着这条思路研究的进展集中体现在莱昂纳尔-克利夫关于东非农民动员问题的讲座中,而他们关于布干达王国的分析尤为令人注目。在殖民时期的布干达王国,仍是某些与封建生产方式有密切联系的势力占优势。英国殖民者的目标是劝导农民生产商品农作物以供出口,起初他们绕过国王直接向封建酋长提出要求,希望他们建立棉花种植园。这些酋长们认为按旧有方式让农民耕种更为方便,并可以从中榨取地租。殖民者后来又转而鼓励农民进行商业性的耕种并供给土地,结果在这一地区引来了相当多的移民。在此过程中出现了复杂的农村阶级结构:在最上面的是大地主,中间是资本主义农业经济者及富农型的农民,下面则是贫苦的自耕农和雇农。就社会群体而言,还可分为本地布干达人和外来的移民。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中,农民之间的联系显然十分薄弱,要他们起来进行反抗也是十分遥远的事。所以,农民不是一种社会变革和反叛的靠得住的力量,尽管“农民总是受害者”这种说法很有说服力,但并不能由此高估农民在政治上所起的作用。[13]
(科教范文网http://fw.ΝsΕΑc.com编辑) 另一些新马克思主义者则认为,随着社会的发展,小农经济将趋向消失,尽管这个过程较原来设想的时间更长也更为复杂。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仅靠农民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激进知识分子的鼓动,他们是不可能进行革命的。农民阶级不同于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它不是一个有潜力的历史性阶级,它没有统治的使命,它对社会的见识不过是小农社会结构的再现。[14]农民阶级必须接受其他阶级的领导,而且必须和无产阶级结成联盟才不致于被瓦解。比如在非洲的一些国家,资产阶级经营者为了遏制工业无产阶级就从利用的角度出发去联合农民。[15]当然,学者们也不愿忽视农民的作用,他们在这一点上的看法趋向一致,即农民阶级的支持是革命成功的必要条件,尽管不是充分条件。彼得斯认为:“在大多数的社会主义革命中,最初的动力、组织、领导及革命斗争的思想意识,确实是先从边缘地区中经济较为‘先进’的地区开始的。……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个开始于孤岛的先进地区的革命,其成功仍得依靠处于落后区域的广大社会力量(农民)的联合努力。”[16]
农民既然要依靠工人才有所作为,就不能不重新考虑工人贵族的问题,否则第三世界的革命动力和中坚力量的问题仍无法解决。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不能仅从表面的工资收入统计资料看工人的生活水准,而应当考虑到他们在赡养城乡的亲属后,能有多少实际的收入。即使熟练工人与非熟练工人的收入有差别,也并不意味着熟练工人明确意识到了自己的优越地位和独特的利益。在许多非洲城市,人们经常谈论工资收入者和非工资收入者在生活方式上的相近,但从实际情况看,现在不是工资收入者,而是那些小个体户过得很不错,这就使工人贵族的看法在发展中国家很难立足,因为工人的实际生活水平与社会其他等级相比,并不优越。因此,这部分无产阶级究竟在什么程度上构成或等同于政治精英的一部分,仍然是有争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