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性:后现代的残羹还是补药?(5)
2013-10-25 01:06
导读:现代性意义建立一套理论方案,只是简要提示了一种重新思考的可能性。处在现代性语境中的,是如何反抗现代性而又在实质上建构了现代性,它在加深现
现代性意义建立一套理论方案,只是简要提示了一种重新思考的可能性。处在现代性语境中的,是如何反抗现代性而又在实质上建构了现代性,它在加深现代性的鸿沟的同时,又建立了各种重新联系的感觉的和情感的纽带,而且恰恰是在那些严厉的批判和超越中建构了现代性最有力的根基。正如罗朗.巴特所说的那样:“革命在它想要摧毁的东西内获得它想具有的东西的形象。……文学的既具有历史的异化又具有历史的梦想。” 在现代性的框架内来重新思考文学与历史和现实的关系,以及文学自主性的意义,在当今多重历史折叠的状况中,尤为显得意味深长。
三、“现代性”论述引入中国 现代性论述引入当代文学研究,确实是一个很有用的概念,它在更为宽阔深远的历史背景中重新整理和展开后现代论述,它把后现代论述从简单的当下性中解救出来,引入到更复杂的历史语境。当然更重要的在于,它使当代文学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求的20世纪的总体性;或者重写文学史的整体性,有了一个最恰当的框架。当代文学并不只是简单地融入,而是重新构成一个整体。
很显然,历史的总体性或整体性曾经是后现代坚决反对的观念,然而,经历过从边缘到中心的转移,后现代逐渐成为主流话语时,寻求后现代的建设性方案也开始成为不可忽视的思想,后现代一旦开始显露出创建普遍性价值理念的雄才大略时,历史感的重建也就不再能够遮遮掩掩了。例如,德里达近年来对历史的强调就可见一斑[16]。后现代在对历史进行批判与质疑的论述中,也建构了一种后现代的历史方法。福科的知识考古学和系谱学当然也是一种历史方法,德里达的解构就声称是一种历史的方法。杰姆逊在《无意识》开篇就说的的“永远的历史化”,不想后现代并没有超出这个范围。
(科教范文网 fw.nseac.com编辑发布) 当然,这里的历史观念,或者说总体性和整体性不是还原古典历史学或现代主义历史观,而是在现代性这一时间跨度内来理解其历史建构的复杂关系,这种关系导致了总体性与整体性的不可靠。也许这里的总体性或整体性是最小值的总体性,也是历史的最小值所呈现出的一组描述体系。由于我们业已建构的理性范畴,总体性和整体性是理性的基本质料,在把它摧毁的同时也就在以另一种方式重新粘合它。只是后现代式的粘合有意显示出暂时性、变异性和相对性而已。这一点,也许正如齐格蒙特.鲍曼所设想的“流动的现代性”那样,已经摧毁了惯例和“确定性”的现代性,它就必然处于流动之中,也就没有确定的总体性和整体性。德留兹和居塔里在对确定性进行了一番攻击之后说道:
像古老雕塑的碎片一样,我们只是在等待最后一个碎片被找到,以便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碎片粘合在一起,创造一个与最初的整体完全相同的整体,我们不再相信这个碎片存在的神话。我们也不再相信曾经存在一个最早的整体,或者最后会有一个整体在未来的某一天等着我们[17]。
鲍曼对德留兹的观点十分赞赏,在他那本影响卓著的《流动的现代性》中他引述了这段话,并且强调指出,被分割的东西是不能粘合回到一起的。放弃对整体的所有希望,未来就像过去一样,你就进入了这个流动的现代性的世界。“流动的现代性”描述的是现代性的存在方式,也指各种现代性论述,当然也可以用描述现代性论述的思想方法。这种流动的现代性观念,正是要消除古典批判理论的那种重的/固态的/系统性的现代性方案――尤其要消除充满着极权主义的倾向。鲍曼指出:“这个包含一切的、强行一致性和同一性的极权主义社会,已经不断地、充满威胁地隐隐约约出现在地平线上――就如同它的终极目的、如同一个完全没有拆除引信的定时炸弹,或者如同一个根本没有驱除的幽灵。那个现代性是一个宣誓过的偶然性、变化性、模糊性、不规则性和癖性的敌人,已经宣战对所有这样的异端进行一场圣战”[18]。流动的现代性思想与整体划一的,绝对的独断论式的批判理论的思想方法是根本对立的。“流动”意味着不确定,从流动衍生出来的批判性也就是阐释、拆解,让虚假的本质现形。当然,“流动”还是有基本形状和可把握的基本方向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握住它的基本方向形状,同时发掘那些变异的差异的活跃因素。
(科教范文网http://fw.ΝsΕΑc.com编辑) 总之,去除掉过于强烈硬性的意识形态批判,抽绎出现代性的基本主题、理念以及风格,这对于在较大的时间跨度内来理解当代中国文学颇有建设性的意义。
当代中国文学乃至于现代以来的中国文学,都在表达强烈的变革愿望。这一方面导源于剧烈的社会革命现实实际,另一方面,文学艺术也强化了这种现实需要。这种变革总是以断裂的方式表现出来,使得文学的历史叙事充满了开始与结束,而每个历史阶段都象是一座历史孤岛。现代性提供了更大的时间跨度,它使那些断裂变成了现代性内部的事物,变成了现代性自我悖反的内在性的紧张关系。断裂与断裂之间,不再是不可调和的,而是可以重新理解他们之间的联系方式。
当代文学以1949年为界,五十多年的历史包含了各种各样的分歧与转折,结束与开始。从大的阶段来划分,可以分为十七年的文学,文革文学,文革后文学。而文革后文学被描述为“新时期”文学,很明显,“新时期”这种说法就是对断裂的强调,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开始,意味着一个“旧的历史”完结。由于我们始终对新的充满极度的渴望,导致旧的被迅速遗忘或丢弃。而实际上,对新的过分憧憬和理想化,也就必然对旧有的历史妖魔化,这也是埋葬历史的有效方式。革命、变革与断裂在当代文学的短暂历史中,划下一个又一个武断的句号。在文革后的“新时期”文学中,不只是还被“后新时期”拦腰斩断,中间还有层出不穷的多种流派、群落、现象、主题等等。伤痕文学、朦胧诗、改革文学、知青文学、大自然主题、寻根文学、现代派等等构成了“新时期”层次分明的历史过程。在被描述为“后新时期”的80年代末期以来,当代文学也以它千变万化热点潮流坚决拒绝过去,不顾一切走向新生的未来。先锋派、晚生代还算是有序的变化,随后的“美女作家群”、六十年代出生、七十年代出生,八十年代出生,则是进入了无法停止的喜新厌旧的运动战。这就象穿上了红舞鞋的舞女,再也停不下来了。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这种无止境地向着飞跃的想法,当然就是典型的现代性的观念。这使得所有的层出不穷的断裂,还是没有超出现代性的框架。这也使现代性用以描述当代文学的更替变异具有了基本的可能性。当然,把现代性引入当代文学研究,并不是为了重新建构一个关于现代性的宏大的历史框架,把原来割裂的那些历史过程用一种新的模式重新组装起来;而是更为内在地去清理那些断裂、对抗、重复所构成的复杂形势。这一切都有赖于回到文本,回到文学的审美品质的把握才有独特的意义。
确实,“新时期”以来的中国当代文学所表达的主题具有强烈的现代性特征,伤痕文学呼唤的人性论和人道主义;改革文学所表达的变革愿望,以及英雄主义风格塑造的理想主义人物;知青文学同样带有强烈的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色彩;寻根文学则是以另一种方式表达了对现代化的反思;值得细究的是现代派文学,它所表达的个性解放思想,对人的自我的强调,很显然是对现代个人主义思想的重温;美学方面的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以及文学理论方面主体论和方法论等……。所有这些,在当代文学的研究中和文学史叙事中,都放置在“思想解放运动”的纲领之下加以论证,浓厚的意识形态色彩其实阻隔了问题的深入探讨。如果移植到“现代性”的论域中重新加以探讨,这些论题应该说可以发掘出更丰富复杂的内涵。包括对那个时期的文学研究的研究,也可以重新编织进“现代性”谱系加以探究,也有可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