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线上生死劫(上)(1)(2)
2015-05-11 01:00
导读:我们的话题从吃说到了家乡。我问他们春节能不能回家,他们说绝大多数人都不能回家,得在这里守护公路。新兵告诉我,老兵已经有三个春节没在家过了
我们的话题从吃说到了家乡。我问他们春节能不能回家,他们说绝大多数人都不能回家,得在这里守护公路。新兵告诉我,老兵已经有三个春节没在家过了。我问他们在这里怎么过春节。老兵说还不是老一套,全中队包饺子、看电视、唱歌说
笑话,我们俩回不了中队,中队长每次都跑十几里山路给我们送饺子,饺子早冻成了冰疙瘩,可重新热热吃起来照样香。今年春节中队长还特意给我俩送来了一台收录机和一盒电池,那几天我们俩天天听歌,一遍又一遍百听不厌。后来,电池听完了,歌也听不成了,但电量不足的电池听收音机还是没问题的。可是,收音机收不到信息。我们就把一根细铁丝从帐篷捅出去,沿那棵古树攀援而上直到树梢,再在上面挂几个空罐头盒,算是天线。这办法还真灵,收音机里终于传出了清晰的声音。可后来一天夜里刮起了大风,树枝被折断,天线也不见了,收音机只剩下了咝咝啦啦的噪音……
他们讲了许多这样的日常小事,听得我一会儿热血沸腾,一会儿又鼻腔发酸。当然,他们讲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部队、战友和这条朝夕相伴的冰雪之路。他们自豪地告诉我,他们是天下第一军,因为他们是全军惟一的以公路养护为主要任务的部队。他们说,“102”大塌方是川藏线最难治理的病害,连北京来的公路专家也拿它没有办法。去年8月那次大塌方,半个山体都垮塌了下来,他们全中队忙活了几个月新修的路基,眨眼就不见了。当时许多新兵都哭了,谁也没有心思吃饭。连长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最后发火了,说我命令你们吃,每人吃三大碗,吃完了上工地继续干,谁不吃我处分谁!他们擦干眼泪又上了工地,又从头干起。老兵说,上个月他开着推土机正在作业,一块牛头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把推土机的顶盖砸了一个大坑,险些把他砸死在里面。新兵抢着说,去年冬天那次才危险呢,路上积了两米多厚的冰雪,老兵开着推土机在前面推,我跟在后面用铁铲子铲,眼看推土机甩屁股就要滑进山崖,我急忙脱下棉大衣塞在履带下,才免遭一场灾祸……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现在是他们施工最紧张的时候,他们必须每天24小时守护着这段路,出现险情就立即排除,要千方百计保证道路畅通,保证运往雪灾现场的物资安全通过。老兵说,你们不用着急,我们中队长正带领官兵在前面疏通道路呢,估计明天路就能通。
果然,第二天路通了,我们继续往前赶路。离开了“102”,我才想起忘记问那两个护路兵的名字。后来想想不问也罢,在千里川藏线上,像他们这样的护路兵还有许多许多,他们的名字记也记不完,他们的故事写也写不尽。
中篇:易贡百年大滑坡
就在养护支队官兵奋力抗雪救灾的时候,川藏公路沿线易贡地区又发生了更大的自然灾害。
2000年4月9日晚8时5分左右,东经94度,北纬30度14分,川藏公路沿线西藏林芝地区波密县易贡茶厂一带,暮色苍茫,寒风习习,除了几声鸟鸣和附近牧归牛羊偶尔的叫声,别无他声,大山里显得十分幽静。茶厂退休老工人格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眼前一道明亮的火光冲天而起,大地剧烈地晃动,旋即传来震天的轰鸣。他吓蒙了,呆立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脑子里反应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地震。然而,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不是地震,而是一次山体大滑坡。他看见高耸入云的拉雍措雪山轰然坍塌。轰鸣声和冲天的火光就是从山体断裂处发出来的。他猛然醒悟过来,拔腿就往家跑……
是的,这是近一百年来发生在我国境内的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山体大滑坡!
拉雍措雪山像是被一把神斧劈开,半边山体挟裹着3亿立方米的泥石流,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易贡藏布江,在那里堆积成一道长宽各2500米,高80多米的天然大坝,将江流斩断,形成天然湖泊。由于气候转暖,适逢雨季来临,大量融化了的雪水和自然雨水交汇后涌入天然湖,致使湖水每天以1米左右的速度上涨,易贡区域变成了一个泽国。一旦40多亿立方米的湖水漫顶,刚刚形成的天然大坝垮塌,附近两乡三厂4000多名藏族同胞的生命财产将受到严重威胁,下游几十公里的川藏公路、沿线军用设施、战备桥梁以及众多村庄将在顷刻间遭到灭顶之灾!
大学排名 四、警种部队迅速集结易贡灾区
灾情发生后,举世震惊。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紧急部署抢险救灾工作。国务院副总理、国家防总总指挥温家宝,国务委员罗干和王忠禹等领导亲自指挥抢险工作。在川藏线担负改建整治和养护保通任务的武警交通部队,离事发现场最近,他们和附近其他兄弟部队一起率先抵达现场,开始救护被围困的群众。
国家防汛总指挥部专家组几天后飞临雪域高原,勘察完现场后确定:必须采取工程性抢险措施,尽快在坝体腹部开凿出一条“V”形引流渠槽,疏导湖水,以防止大坝承受不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而崩溃。
哪支部队担此重任呢?
从中央到地方,从军内到军外,人们都把信任的目光投向了武警部队的两支警种部队:交通部队和水电部队。这两支部队都是从原来的基建工程兵部队改编过来的工程部队,有着多年高原施工经验,建立过卓著的功勋。易贡抢险指挥部总指挥、西藏自治区副主席杨传堂说:“有这两支工程部队打头阵,再加上解放军一个工兵团协同作战,抢险工作就有了充分的技术、机械和人力保障。”
正在川藏线上指挥部队抗雪救灾的一总队政治部主任刘根水,听到易贡发生特大山体滑坡汇报后,敏锐地感觉到这场灾难比刚刚发生的雪灾还要严重,果断指示养护支队:从雪灾现场迅速撤下部分兵力,准备投入易贡更加艰险的抢险战斗,立即无条件地保障川藏公路二十四小时畅通,为进入抢险现场的部队和车辆扫清障碍。
首都北京。武警交通指挥部机关。主任石兆前、政委卢林元两位将军和在位的常委们一夜未眠,面对地图上那块隆起的黄褐色土地,研究调动部队的抢险方案。次日凌晨,指挥部给抢险部队下达了命令:二支队、三支队、养护支队全体官兵立即做好易贡抢险的战斗准备,全力以赴确保川藏道路畅道,坚决完成国家、地方政府和上级交给的抢险任务,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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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指挥部副主任虞国伟少将、一总队政委陈振有、副政委许凤麟、参谋长王志亭飞抵西藏拉萨。一下飞机,年过半百的虞将军感到头痛欲裂、呼吸困难,但他顾不了这些,直奔一总队拉萨前指三楼会议室,站在刚刚做好的易贡灾区地形沙盘前,向在场的总队和支队领导传达了上级指示精神,部署了第一阶段的战斗任务。第二天,虞将军带领有关人员驱车直奔易贡抢险现场……
在国家防汛总指挥部和现场总指挥部的统一部署下,两支警种部队从川藏沿线、西藏区域,以及千里之外的内地各施工点,开始紧急调动机械和兵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川藏线易贡地域集结。
交通二支队队长兰健康,是4月28 日接到抢险紧急命令的。当晚他就调集兵力和机械,12个小时后,就带着机械抢险突击队浩浩荡荡地向易贡出发了。“五一”国际劳动节那天早上,这位曾经被交通部评为“劳动模范”、两次荣立二等功、四次荣立三等功的老先进第一个赶到了抢险现场。杨传堂副主席赞扬说:“你们交通部队行动真是神速啊。”
从广西调集的16名技术操作手,坐汽车,转火车,乘飞机,一路狂奔抵达成都。可是大雨如注,飞往西藏的飞机延误。时不我待,怎么办?驻扎在成都的总队机关立即派专车将操作手们送到重庆,由重庆飞往拉萨。5月2日,这16人赶到了易贡。5月3日,三支队的两台推土机到达。4日,内蒙施工工地的官兵赶到。至此,交通部队涉及到的27个施工点的人员和机械大调动全部结束。
武警水电指挥部宣传干事方金勇,亲自参加了这次部队千里大调动的行动。后来,他对我说:那简直就是一次“死亡之旅”!从格尔木运送推土机的一位驾驶员,翻越5000米的唐古拉山口时,眼睛红肿,口鼻出血,呕吐不止,一连三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眼看着人就一圈一圈瘦了下去,可他硬是咬着牙关将机械运到指定地点。从拉萨到易贡的600多公里路段,塌方频繁,战士们就跳下车自己搬石头清除路障,一耽搁就是好几个小时;有的路段变成了河床,水哗哗地流,行进起来特别吃力缓慢;有的地方路特别窄,只能过去一辆车,对面车过来了,这边就得停下来等,一等就是老半天。路过海拔4780米的色季拉雪山时,飞雪弥漫,10米之外看不见路面,路上到处是积雪和坚冰,车走在上面老甩屁股,像溜冰一样,十分危险。弯急路窄的帕龙天堑,山高谷深,陡崖千仞,沟深百丈,9座简易钢架桥最大承载重量只有20吨,而许多机械设备的自重就超过了30吨。有些道路转弯半径太小,大型拖车连弯都转不过来,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一些临时雇用的地方司机,硬着头皮跑了一半的路程,到了帕龙天堑死活也不敢再往前开了……
(科教范文网 fw.nseac.com编辑发布) 两支部队所有参加抢险的机械和人员,在短短一个星期内,全部到达了易贡抢险现场。
五、破开魔鬼的胸膛
特大山体滑坡形成的天然大坝,像一个巨大的魔鬼横卧在易贡藏布江上。大坝一旦溃决,危害不可估量。国家防讯总指挥部要求部队必须在30日内,在大坝上开挖出一条长2500米,宽150米,深20米的引流渠槽。这项工程需挖运土石方150多万立方米。
5月3 日上午10时,蒙蒙细雨中,“开渠引流”工程誓师大会在易贡藏布江边举行。会场上,军旗猎猎,机械轰鸣,身着迷彩服的武警官兵举着“青年突击队”、“党员突击队”、“永远做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誓死完成易贡抢险任务”的红旗和横幅,精神抖擞,列阵以待。易贡抢险战斗打响了。
从川藏线上的通麦大桥到易贡抢险现场,有一段18公里崎岖坎坷的简易公路,抢险部队的“金戈铁马”行进到离现场还有两公里的地方,简易公路没了踪影。突击队队长兰健康把手臂一挥:“王清和、刘江你俩开推土机,跟我先上,其他人员和机械在随后上!”推土机的轰鸣声,钢钎、铁锹与顽石的撞击声,以及开山的炮声,回荡在雪山白云之间……仅仅5个小时,筑路官兵们就搭起了两座便桥,炸运土石方3万立方米,在没有路的地方,修出了一条通往大坝的道路,闯过了抢险第一关。
抢险大军在易贡大坝上摆开了战场。烈日炎炎,地表温度最高时达45度,机械操作室就像蒸笼一样闷热,几乎让人窒息。操作机械的官兵们汗流如注,矿泉水、凉开水一个劲地往肚子里灌,可喝进去的水马上又被蒸发了出来,还是觉得口渴。每位官兵每天至少要喝掉六七公斤水,却极少小便……
5月15日,施工进程过半,此时湖水每天以1.5米的速度上涨,施工地点几次受到泥石流的袭击。为了以防不测,现场指挥部决定在大坝西侧坡度达70度的半山腰上,开辟一条4公里长的安全撤离应急便道。由谁来啃这块硬骨头呢?当然是兰健康的突击队!兰健康带着几台推土机冲了上去,后面是他虎虎生威的士兵。兰健康站在最前面,不断地打着手势:“向左,向右,倒倒倒,进进进……”荆棘被铲掉,巨石被推走,沟壑被填平,突击队只用了短短36个小时就完成了任务。看着刚刚开辟出了的一条新路,官兵们欢呼雀跃,兰健康的手臂却困肿痛已经无力抬起,但他的脸上和他的士兵一样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您可以访问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查看更多相关的文章。 突击队里最小的一个战士名叫周朗。他是从养护支队抽调来的装载机手。坐在高大的装载机驾驶室里,站在下面的人很难看见他的身影。兄弟部队的一个战士看见走动的装载机,惊讶地说:“咦,这装载机没人驾驶也能走?”站在一旁的周朗的战友笑了,说:“你站在高处再看看。”那兵就站在一块山石上去看,就看见了驾驶室里的周朗。周朗瞪着两只发红的眼睛,专心致志地操作着机械,技术十分熟练。那兵说:“这小子,人小鬼大呢。”
总队新闻干事郝亚明在工地上见到周朗的时候,他已经连续操作18个小时。郝亚明趁周朗给装载机加油的机会,上前采访他说:“听说你有肝病,最近常常发作,你为什么再三请求支队领导要来参加这次抢险呢?”
周朗说:“在高原工作久了,谁身上没有病?这点病在我们这里根本就不能算作病!”
“那你连续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累不累呢?”
“累呀,当然累,说不累那是假话。我们又不是铁打钢铸的,咋能不累。”周朗说,“但是看到一天天上涨的湖水,心里就着急,你就是让我坐也坐不住,让我睡也睡不着。不赶快排除险情,大坝被湖水压垮了,那麻烦可就大了,下游的百十里路段被冲毁了,我们几年也修不好,川藏线就彻底瘫痪了。何况下游还有那多么的村庄和藏族人民,谁心里不着急呀!”
“你觉得在交通部队当兵苦不苦?”
“苦,确实苦。没上川藏线前听人说这里非常苦,但那时我想象不出来会有多苦。现在这苦已经吃惯了,也不觉得怎么苦了。人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是‘身在苦中不知苦’……”
郝亚明在抢险现场还遇到了一个名叫梁明伟的推土机手。梁明伟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采访时听别人说的:梁明伟所在中队接到易贡抢险命令时,他正在脱产复习,准备参加军队院校统一招生考试。能否进院校学习,对一个农村入伍的战士来讲,比什么都重要,这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和命运。进院校学习,意味着回来后可以提干当一个武警军官。进不了院校学习,意味着几年后可能会脱下军装复员回家。但在这个决定前途和命运的重要时刻,梁明伟做出了一生中最艰难的选择。他决定放弃这次考试的机会,主动向中队请求参加易贡抢险战斗。部队驻地距易贡有300多公里,开着26吨重的推土机去一是时间不允许,到易贡至少得八九天,二是路途太远对机械损伤太大。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将推土机解体,然后装运到易贡后再重新组装。这样一拆一装,放在往常至少得四五天,可他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了,而且还包括将机械安全地运到易贡的时间。这件事令抢险一线的
机械工程师们惊奇不已,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科教作文网http://zw.ΝsΕAc.Com编辑整理) 第二件事是郝亚明亲眼目睹的。那天他在工地上采访,听说梁明伟的脚被机械的一个部件砸伤了,他急忙跑过去一看,梁明伟果然受了伤,右脚的大拇指指甲已经脱落,鲜血浸透了胶鞋,一个卫生员正在给他包扎。梁明伟咧着嘴疼得直唏嘘,头上的汗直流。可等卫生员刚包扎好,他又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爬上了推土机。卫生员说:“梁老兵,你得回去休息,不能再开推土机了,那样伤口会发炎溃烂的。”梁明伟说:“我休息了机械怎么办?”卫生员说:“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这工地上就你一个人会开推土机?”梁明伟说:“我的机子我熟悉,别人玩不转,再说,我还怕别人给我开坏了呢。”说完,突突突地开着推土机走了。
就是这个梁明伟,在三个月后的川藏线又一次大抢险战斗中,英勇地牺牲了……
5月19日,“开渠引流”进入了攻坚阶段。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超负荷的日夜运转,使机械损伤很大,故障频繁发生。一日傍晚,正在施工的一台120型推土机突然停止了运转,操作手急得围着机子团团转,找不到故障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已经在工地连续工作了两天一夜修复了6台机械的机械抢修小分队队长、修理技师雷忠英,身背沉重的工具箱及时赶到,顾不得疲劳,爬上爬下开始紧急监测修理。天上正下着大雨,地上泥泞不堪,不一会儿,雷忠英就浑身泥水、满脸油污了。夜色渐浓,他不得不躺在泥地里打着手电筒修理。抢险总指挥、西藏自治区副主席杨传堂正好路过这里,不由自主地蹲下身来,用手里的电筒为雷忠英照明。躺在机车底下的雷忠英以为是战友,伸出手说:“给我扳手!”杨副主席忙从工具箱里找出扳手递过去。雷忠英说:“拿钳子来!”杨副主席赶忙递上了钳子。雷忠英训斥道:“你怎么搞的!不是这把,是那把大个的!”杨副主席赶快又换了一把大的……就这样,杨副主席大雨中给雷忠英当了两个多小时的修理助手。推土机修好了,雷忠英从机子底下爬出来,见抢险总指挥蹲在地上,不好意思挠了挠糊满泥巴的头,说:“总指挥,我不知道是您……”杨传堂幽默地说:“我没拜师就给你当了徒弟,你可不要怪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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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抢险工地上,雷忠英被战友称为“机械神医”。在高原当了20年兵具有十几年机修经验的他,只要往坏了的机械旁边一站,听上两声马达的轰鸣,就能判断出哪儿出了毛病。但他这个能随时随地排除机修故障的“神医”,却无法排除自己心里的那块病痛:15年前,妻子上高原探亲的时候,在恶劣的气候条件和环境下生下了儿子,儿子一落地就双腿残疾,至今还站不起来。妻子一口咬定儿子的病是因为在高原出生的缘故。他无言以对。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在每次休假的时候,和妻子背着儿子下广州,上北京,东奔西走,到处为儿子求医治病。十几年来,他的所有探亲假几乎都是在背着儿子四处求医的迢迢路途中度过的。今年3月,他们终于打听到了一家专门治这种类型疾病的医院。可是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参加易贡抢险的加急电报。作为军人的他,别无选择。他打点了行李,当天就踏上了西去的列车……
一个月后,“魔鬼”的胸膛被破开了,“导流明渠”工程接近了尾声。
六、三昼夜生死大劫难
“西藏易贡泥石流大坝泄洪一线,洪水高出川藏公路通麦大桥26米,一片汪洋把两名武警交通部队战士困在绝境……两天过去了,两名战士还没有获救……
6月12日早晨,当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与报纸摘要》节目将这一消息传遍全国后,身处绝境的两名战士立即成了千万人心中的牵挂。
这两名战士是武警交通一总队的突击队员康建祖、薛代斌。6月10日晚9时,对于易贡抢险现场的官兵来说,无疑是一个灾难;对于这两个战士来讲,更是一场惊心动魄、终生难忘的生死劫难。
部队开渠引流的工程已在昨日完成,为防止洪水下泻时冲毁川藏路上的通麦大桥,交通部队在大桥西侧山坡上一溜儿停放了10多台机械车辆,以便关键时刻抢险保通。这一带山高坡陡,荒无人迹,作为技术骨干的康建祖和薛代斌被留在山上,担负观察险情、守护机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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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时左右,因泥石流大坝土质松软,汹涌的洪水突然冲破导流明渠直泻而下。刹那间,震耳欲聋的洪水挟裹着泥石流咆哮着冲出大坝,高达50米的巨浪以每秒12万立方米的流量冲垮了通麦大桥。康建祖、薛代斌猛然感到山崩地裂,一股气浪几乎掀倒帐篷,他们跑出帐篷一看,洪水已经到了跟前。“赶紧撤离!”他们一边迅速往安全地带撤离,一边用对讲机向大部队报告险情。刚爬到半山腰,他们听到身后一阵“咔嚓”乱响,回头一看,发现洪峰卷着石头正在袭击停放在半山坡的机械设备,两台推土机和一台装载机在洪水中摇摇欲倾。他们不约而同地又转身往回跑,想将机械设备开出险地。洪水将机械淹没了大半,已经无法发动。康建祖打破一台推土机的后窗玻璃,从那里爬进去,薛代斌找来一根铁棍,从启动机直接打燃了发动机,他们开着推土机朝高处撤离。第一台推土机被抢了出来,又一台推土机被抢了出来,一台电焊机也被他们抬到了安全地带……洪水仍不停地上涨,面对70多度的山坡和茂密的山林,他们无法将所有的机械设备开出危险地带,眼看着心爱的机械被恶魔似的洪水卷走了。帐篷没有了,机械没有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脚下的洪水步步升高,已是精疲力竭的小薛和小康挥泪向山顶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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