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文化转向与身体表达的困境(1)(2)
2016-06-10 01:02
导读:一、视觉范式与身体偶像的塑造 视像化传媒对审美化身体图像的生产是通过源源不断地制造身体偶像的方式进行的。在我们的时代,选美冠军、时装模特
一、视觉范式与身体偶像的塑造
视像化传媒对审美化身体图像的生产是通过源源不断地制造身体偶像的方式进行的。在我们的时代,选美冠军、时装模特、演艺大腕、体育明星等,常常被视觉工业作为身体偶像加以生产,他们的现实身体通过一系列繁复的化妆技巧、形象设计和电子摄影技术得到修饰和美化,并凭借电影或电视剧、广告、写真集、网络等各种可视媒介方式出场,呈现在人们眼前,以供观赏。这是怎样的身体图像?男性皆面容俊朗、棱角分明、高大挺拔;对于女性,“美丽是她的惟一属性。她没有皱纹、疤痕和瑕疵。的确,她连毛孔都没有。她苗条,通常很高又有一双长腿,而且年轻” ⑤。这些图像可以是整副身体的呈现,也可以是通过切割身体策略所展示的身体局部。事实上,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广告的急剧膨胀,切割身体更为盛行。相对于男性身体,视觉工业生产了更为丰富的女性身体图像,这也意味着女性身体在图像中受到了更为严重的切割。柔亮飘逸的秀发、白皙精致的面容、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这些碎片共同拼凑出我们时代女性身体的整幅图像。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审美化的身体图像通常都是经过专业技术处理而获得的成果,尽管无懈可击,却又绝不真实。因此,与其说它们是身体偶像的真实映像,不如说它们是完全脱离真实身体而成为供人们观赏、玩味的独立形象。当代视觉文化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特征是将“物” 转化为“物”的形象。正如杰姆逊所分析的那样,怀旧电影把过去变成了过去的形象,其中有的只是关于过去的形象,而不是过去本身⑥。对于身体偶像来说,他们的身体一经视觉工业的再生产,进入公共视界,就不复是原初意义上的身体本身,而转化成身体形象。这些形象不再属于身体偶像本人,而成为一种刻板化、模式化、类似于绝对理念的存在。进一步说,这些形象不过是把身体审美理念视觉化,成为一种“理想躯体”的视觉范式。我们在媒介中所看到的贝克汉姆的长相,甚至梅格·瑞安的下巴,凯丽·米洛的翘臀,它们都已成为一种视觉的形象符号。而这些所谓的形象符号反复地出现在电影、电视、画报、广告、杂志、报纸、明信片、写真集等视像化媒介中,如潮水一般从各个方向涌来,挤压我们的眼睛,包围我们的身体。我们就是生活在这些超现实的“理想躯体”形象之中,生活在这些形象所构筑的符号域中。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发布)
福柯注意到,人的认知是依据一系列复杂的机制来进行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系列的二元对立范畴:真/伪、善/恶、理性/疯狂、正常/反常、科学/反科学,等等。这种区分是一种认可与排斥的对立,真的、善的、理性的、正常的、科学的是被认可的,对立的范畴则是被排斥的。这种区分的根据是所谓的“知识”和“真理”,也就是说,在认知活动中存在着某种“真理”或“知识”的意志,福柯称之为“求真意志”和“求知意志”⑦。研究表明,思维过程所具有的种种心理现象在视觉中同样存在,因此有“视觉思维”的概念。阿恩海姆写道:“知觉活动在感觉水平上,也能取得理性思维领域中称为‘理解’的东西。任何一个人的眼力,都能以一种朴素的方式展示出艺术家所具有的那种令人羡慕的能力,这就是那种通过组织的方式创造出能够有效地揭示经验的图式能力。因此,眼力也就是悟解能力。”⑧既然如此,在人的“视觉思维”活动中同样存在着“求真意志”和“求知意志”,镜域中的人们用眼睛悟解美和丑的二元对立。当电影、电视、广告、时尚杂志、网络等反复地展现一张张莹白剔透、光鲜无瑕的女性面孔的形象时,我们看到了这个时代女性美的“真理”——“美”是白皙、细腻、光滑;晦暗、色斑、皱纹、毛孔粗大是丑的。当那些苗条瘦削的模特儿走入视线时,我们看到了这个时代女性美的“真理”——“美”是瘦和骨感;胖是丑的。当那些结实平滑的腹部尽情袒露时,我们看到了这个时代美的“真理”——“美”是肌肉的紧致;松弛是丑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视觉工业精心生产的各种形象为人们提供了身体审美化的视觉范式,人们凭借“视觉思维”从中解读出身体审美化的“真理”。这种解读因身体形象的无所不在、见缝插针而可以随时随地发生,形象的同质化无疑使“真理”历经反复检验而弥坚。这一过程看似自然而然,而实际上视觉工业就是如此巧妙地建构了身体审美化的视觉理念,亦即关于躯体美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