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文化转向与身体表达的困境(1)(4)
2016-06-10 01:02
导读:前面提到,权力通过确立一定的关于真/伪、善/恶、美/丑、理性/疯狂、卫生/肮脏、健康/病态等标准话语来实现相应的“求真意志”,并把这样的意志潜移
前面提到,权力通过确立一定的关于真/伪、善/恶、美/丑、理性/疯狂、卫生/肮脏、健康/病态等标准话语来实现相应的“求真意志”,并把这样的意志潜移默化地灌输给每个个体,巧妙地使个体自觉自愿地去追求这样的“真理”或“知识”,以此实现个体自身的自我约束和自我控制。福柯说:“假如没有话语的生产、积累、流动和发挥作用,这些权力关系就不可能被确立、巩固和运作。假如没有某种借助这样的联系并在此基础上来操作的真理话语的经济,权力就不可能加以运作。我们受制于通过权力来生产的话语,除非通过真理的生产,否则我们无法实施权力……我们将被迫去生产我们社会所需要的权力的真理:我们必须去言说真理,我们不得不或被宣布承认或发现某种真理……总之,我们必须生产真理,就像我们必须生产财富一样;事实上,如果我们要生产财富,首先就必须生产真理……这种话语至少部分地决定、传递和扩大了权力的功效。”(15)简言之,“知识”和“真理”成了权力的代名词:权力产生“知识”和“真理”,“知识”和“真理”反过来强化权力。
具体到现代社会中权力对身体的监视与控制,首先是生产关于身体外观的话语,界定美/丑的分界标准,美的形体转化为一种身体话语的“真理”和“知识”,而丑的形体则相反,意味着一种需要加以“排斥”的“非真理”和“无知”。这些所谓的“真理”和“知识”、“非真理”和“无知”,都是以权力的眼光和意志为界定的标准,是权力为了对身体感性进行规范化、结构化以保持其主导地位而生产和言说的。正如费斯克在《理解大众文化》中所指出的:“美丽的身体与丑陋的身体、健康的身体与不健康、着装的得体与凌乱、整洁与邋遢、强壮与软弱,等等,二者之间的关系,都是关乎规范和偏离的社会关系,因此也都是政治关系。这些政治关系企图在身体之内,自然化那些在社会结构中最有权力者的规范。健康的意义是社会的而非生理的,美的意义是政治的而非审美的;健康与美同样是政治意义上的,因此都是用于社会权力运作的话语。”(16)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视像化传媒作为一种权力机器,也被纳入权力话语的生产体系之中,通过再生产图像机制来实现身体美的“真理”。为什么当代视觉文化所生产的身体图像对男性的阳刚之美和女性的苗条柔美情有独钟,竟至将之绝对化?这一现象自然有其
生理学的基础,但其中所包含的对两性身体的再生产亦即对两性权力关系的再生产更是我们需要高度关注的。
从两性权力关系的角度来说,我们的社会是一个男权社会,男性掌握着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权力,占据着社会的主导地位,女性则处于从属、依附的地位,即所谓的“第二性”。在这个意义上,作为整体存在的男性和权力是同义语。男性为了巩固和强化自己的权力,必然凭借其所掌握的文化资本生产和言说男性中心主义话语。在这里,神化男性中心主义与自然化女性从属地位是一致的,并且都是不可避免的。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当代视觉文化转向对两性身体形象编码的意义了。强健、阳刚的身体意味着拥有、夺取、统治、自我表现和保护等行为的可能性,以及卓越、高效、进取等素质,所以,反复地在视像化图像中凸显男性身体的这些品质,能够表现出“男性天生是统治者”的印象。显然,这一权力话语充满政治意味,试图从身体的自然条件上也就是原初的意义上赋予男性权力地位以合法性。强健、阳刚的男性身体形象的大量生产和反复呈现,不但制造了男性优越性的与生俱来的假象,而且通过规训男性身体进行着男性权力地位的再生产。这些强健、阳刚的男性身体形象成为一种绝对的压倒性存在,提供了男性身体美的认知型,男性个体的“求真意志”促使他们自觉自愿地按照这一标准来监督和管理自己的身体。可以这样说,视像化传媒生产的强健、阳刚的男性身体图像,通过男性个体的自觉规训转化为对男性权力欲望以及实施权力的能力的现实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