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与道教的“理身理国”思想――先秦至唐的(5)
2017-06-16 01:11
导读:唐末五代道士杜光庭继承了成玄英、司马承祯、特别是唐玄宗的学说。在《道德真经广圣义》中,他将《道德经》教义归结为38条,依次序直接涉及“理身
唐末五代道士杜光庭继承了成玄英、司马承祯、特别是唐玄宗的学说。在《道德真经广圣义》中,他将《道德经》教义归结为38条,依次序直接涉及“理身理国”者有:“教以无为理国”;“教以道理国”;“教诸侯以正理国”;“教以理国理身尊行三宝”;“教人理身,无为无欲”;“教人理身,保道养气,以全其生”;“教人理身,崇善去恶”;“教人理身,积德为本”;“教人理身,勤志于道”;“教人理身,忘弃功名,不耽俗学”;“教人理身,不贪世利”;“教人理身,外绝浮竞,不衔己能”;“教人理身,不务荣宠”;“教人理身,寡知慎言”;“教人理身,绝除嗜欲,畏惧谦光”。[35]这充分体现了杜光庭诠注《道德经》的理趣所在。在杜光庭看来,各家所释之理,“或深了重玄,不滞空有;或溺推因果,偏执三生;或引儒宗;或超归空寂。莫不并控骊室,况掇珠玑”[36]。惟有不滞空有、以重玄为宗的义理最为精妙。对重玄之道的推崇,正是杜光庭“理身理国”思想的核心。
杜光庭对作为理身理国的先在根据“道”有其深刻体认。他认为,有道之体、道之用(可道是有生有化道之用)。道之体性(道性)表现为自然,“大道以虚无为体,自然为性。道为妙用,散而言之,即一为三;合而言之,混三为一,通谓之虚无自然。大道归一体耳”[37],“虚无为体,自然为性,莫能使之然,莫能使之不然,不知其所然,不知其所不然,故曰自然而然”[38]。对于体道的伦理方式和实践准则--“无为”之为,杜光庭的说法则更为烦复些。他认为滞于有为或无为皆非体道的常态,只有有无双遣,忘言遗教,才能契合重玄之道:“至道自然,亦非有为,亦非无为…….湛寂清静,混而不杂,和而不同,非有非无。”“圣人无为,无为之为亦遣;圣人忘教,滞言之教俱忘。”[39]对“有为”和“无为”都要双遣,表面上是不符道家崇尚“无为”之旨。关键在于如何理解“有为”与“无为”内涵。我们且看唐玄宗和杜光庭对老子“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的解释。唐玄宗曰:
中国大学排名 “知无为而无为者,非至也。无以无为而无为者,至矣。故上德之无为,非循无为之美,但含孕淳朴、适自无为,故云‘而无以为’,此心迹俱无为也。下德为之者,谓心虽无以功用彰著,跡涉于有为,故云为之,言下德无为有所以为之。此心无为而跡有为也。”[40]
杜光庭释义曰:
“上德之君性合于道而命合乎一。体自然为用,运太和为神。动合乎天,静合乎地,与道相得而无所为也。此无为非效学无为而为。于无为是无以为也。阴阳为之使,鬼神为之谋,进退推移,与化无极,玄默寂寥而与化俱,此谓心迹俱无为矣。然行以包育于物,亦所以彰其跡也。下古德衰,心迹明著,其知有为为非,知无为为是,有为则浇薄,无为则淳和。有此分别,故韬心藏用,行此无为之事,制彼有为之为。故云为之。心欲于无为游,行无为于迹,乃涉矜有也。知无为为美,有为为恶,舍恶从善,慕此无为以分别。故是有所以而为也。”[41]
在唐玄宗和杜光庭看来,无为包括心无为和迹无为,有为同样包括心有为与迹有为。从逻辑上讲,无为和有为之间存在着四种组合:A心无为迹无为;B心无为而迹有为;C心有为而迹无为D心有为而迹有为。A为真正的“无为之为”,即上德之无为而无以为。B是下德之“无为之为”,是成玄英所说的“无欲之士,又滞于无”的情形[42]。由于心为体、迹为用,迹为心之彰,故C不可能存在。D属道家极力批判的失道失德,即成玄英所称的“有欲之人,唯滞于有”[43]。对于杜光庭来说,有无双遣所遣者是D(遣有)和B(遣无)此二执。遣D是“忘迹”,摄迹归本;遣B是忘本必也忘迹。“夫摄迹忘名,已得其妙,于妙恐滞,故复忘之,是本迹俱忘,又忘此忘,总合乎道。有欲既遣,无欲亦忘,不滞有无,不执中道,是契都忘之者尔。”[44]理身理国所应遵照的是合乎道体自然的“心迹俱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