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集》中的苏轼诗(5)
2017-06-25 01:01
导读:由以上所考,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东观馀论》记此诗为李白所作,这应有讹误,故不足以信从(这样,查慎行《苏东坡先生编年诗补注》以《东观馀论》
由以上所考,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东观馀论》记此诗为李白所作,这应有讹误,故不足以信从(这样,查慎行《苏东坡先生编年诗补注》以《东观馀论》为据,列此诗于“他集互见”之中,便也同样不足以否定《李白谪仙诗》李苏轼所作的了)。
再看第三个问题,即此诗有无可能确如王琦所推测的那样出自“乩仙之笔”或“好事者为之”,而在后来又误入《苏轼诗集》之中?这种情况也几乎是不可能的。首先,所谓“乩仙之笔”,诚如前引詹师所云是“荒诞不经”,不须讨论。其次,细读《李白谪仙诗》,可以体会到是两位精神境界与追求颇为一致的人所进行的心灵交流。“我”虽对“君”怀有赞赏之情及追随之意,但并非顶礼膜拜,诗中的“我”,同样有着如李白那样超卓的追求,这从诗的字里行间所渗透的精神意蕴和情感内涵中可以感受到。这种内容显然远不是迷信神仙者之“乩仙”之词所能比拟,也同样不可能是好事者拙劣的模仿所能达到的。拙劣的模仿者常常是依葫芦画瓢,诗中没有主体精神生命的渗透,因此毫无生气,读来味同嚼蜡(前引宋代诗话、笔记所记《上清宝鼎诗》二首即是如此)。其三,我们从苏轼诗词那里常可看到在意境方面与《李白谪仙诗》相类似的情形。如苏轼《水调歌头》一词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几句,便颇与《李白谪仙诗》中“欲乘明月光,访君开素怀。天杯饮清露,展翼登蓬莱”几句在意境上有神似之处。类似情形在苏轼其他诗中也常可见到。另外,细加体会,此诗内含有风趣幽默之致,与苏轼诗中常常表达的高逸萧散之精神追求是相一致的。这也颇能说明问题。因此,王琦疑这首《李白谪仙诗》是“乩仙之笔”或“好事者为之”,是不能成立的。
(科教作文网http://zw.NSEaC.com编辑发布) 综上所考以观之,我们认为,作为一首有深切的情感底蕴的诗,在只有《东观馀论》和苏轼诗集著录此诗、且苏集所录更为完整而《东观馀论》所记又有讹误的情况下,把《李白谪仙诗》看成是苏轼所作,无疑是更具说服力、也更合乎情理的。作为生前颇为热心地为李白诗歌“打假”的人,苏轼针对一些假托伪劣之作被收录于《李白集》,曾不止一次地忿然指出:“今《太白集》中有《归来乎》、《笑矣乎》及《赠怀素草书》数诗,决非太白作,盖唐末五代间学齐己辈诗也。余在富阳,见国清院太白诗,绝凡近。过彭泽兴唐院,又见太白诗,亦非是。良由太白豪俊,语不甚择,集中也往往有临时率然之句,故使妄庸辈敢耳。”[4](前集,卷5,P28)但在他生后,自己的《李白谪仙诗》竟被俗人误传为李白所作,这对于热心为李白诗歌“打假”的苏轼来说,显然是始料未及的。当然,对于苏轼的这首《李白谪仙诗》来说,被误羼入《李白集》中,倒不会像所谓好事之徒所作那样为李白诗减色,反而说明了两位诗坛巨人之间内在精神世界上有着深刻的一致性。同时,写这篇文章,还使我生出一番感触,即对于《东观馀论》所记李白《上清宝典诗》原本出于苏集《李白谪仙诗》,虽然王琦《李太白全集》中早已将苏诗引录,而李白研究界竟然从未有人就此诗之归属进行考察,说来真是一件颇为令人诧异的事。在李白研究日趋细密、具体的今天,王琦所说之疏漏到现在竟还未受人注意,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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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安旗.李白全集编年注释[M].成都:巴蜀书社,1990.
[3] 詹yīng@①.李白全集校注汇释集评[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6.
(科教作文网 zw.nseac.com整理) [4]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
[5] 陈尚君.全唐诗补编[Z].北京:中华书局,1992.
[6] 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钅加英
@②原字讠加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