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话剧之魅及其当代影响(1)(3)
2016-11-29 01:11
导读:当代“京味”作家,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自觉接受并延续和发展了老舍的上述理念。在他们 的作品中,底层市民形象依然占据着主体地位;底层市民的命
当代“京味”作家,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自觉接受并延续和发展了老舍的上述理念。在他们 的作品中,底层市民形象依然占据着主体地位;底层市民的命运依然是当代作家 洞察人生、社会、历史及时代发展的重要渠道。《天下第一楼》中的卢孟实、《古玩 》中的隆桂臣等,与《茶馆》中的王利发一样,都是旧时代的小商人;《左邻右舍》、《小 井胡同》、《旮旯胡同》、《万家灯火》、《北街南院》等又与老舍的话剧一样,着重塑造 了底层各色小人物的群像。当代“京味”作家在底层市民形象塑造的延续上 , 更加自觉地意识到,一个不关注国计民生和社会现实问题的艺术 家,很难被广大观众认可,底层市民对整个社会具有重要的意义和普遍性的价值。因此,大 杂院中的市井生活已经成为“京味”话剧展现北京日常生活风貌,挖掘北京市民精神,表现 北京传统礼仪风俗的一个特定情景和有机组成部分。 当代作家笔下的底层市民虽然和老舍笔下的底层市民在本质上已有所 不同,但是就一个社会的结构而言,底层市民总是一个相对客观的存在,而且随着时代社 会的发展进步,对社会底层的关注,越来越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因为它直接关系到和谐社 会的建构。
第四是语言风格上的承传。老舍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无论是写什么,我总是希望能够充分 地信赖大白话”,深入浅出,“用顶通俗的话语去说很深的道理”[5]。老舍对白 话与口语化 的追求,与曹禺等人有明显的不同。曹禺的话剧语言常常从自己的舞台演出经验出发,追求 强烈的艺术效果和舞台感染力,人物语言比较舒缓、有文采,体现出鲜明的“舞台性”。如 《日出》中陈白露对方达生的一段道白:
不,不,你不懂。我告诉你结婚后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穷,不是嫉妒,不是打架,而是平淡, 无聊,厌烦。两个人互相觉得是个累赘。懒得再吵嘴打架,直盼望哪一天天塌了,等死。于 是我们先只见面拉长脸,皱眉头,不说话。最后他怎么想法子叫我头痛。他要走一步,我不 让他走;我要动一动,他也不许我动。两个人仿佛捆在一起扔到水里,向下沉,……沉,… …沉,……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但老舍却不愿意模仿这样的“舞台语”!在老舍看来,“这种‘舞台语’是写家们特制的语 言,里面包括着蓝青官话,欧化的文法,新名词,跟由外国话翻译过来的字样……这种话 会传达思想,但是缺乏感情,因为它不是一般人心中口中所有的。用这种话作成的剧中对话 自然显得生硬,让人一听就知道它是台词,而不是来自生活中的”[6]。他认为, 自己的语言 虽然会使一部分说不惯或说不好地道的北京话演员感到困难,但其更大的价值是使演员们 能从语言中找到剧中人的个性与感情,帮助他们把握到人格与心理。如《方 珍珠》中方老板(艺名破风筝)的妻子方太太出场时的一段台词:
[方太太叼着烟卷,走进来]
方太太:谁呀?大早起的就山喜鹊似的在这儿乱叫?
白花蛇:(忙立起)师姐!我!
方太太:我猜也不能是什么好人!
白花蛇:(忙给她搬椅子)师姐!您越长越漂亮啦!
方太太:别扯淡!你是不是又在这儿欺负他(指筝)呢?
白花蛇:您是怎么说话呢?师姐!我再长出一个脑袋来,敢欺负他?
破风筝:我们这儿闲谈,你不用管!
方太太:我不用管?一物降一物,非我管教不了他!二立,你有天大的本事,是我爸 爸教给你的不是?
白花蛇:那还能有错吗?
方太太:我爸爸“过去”以后,你对师姐尽过什么孝心?我吃过你一个糖豆没有?说!
白花蛇:我这不是听说您回来,马上来看您吗?
方太太:你来看我?那才怪!
破风筝:他倒真是来看你的!
方太太:你护着他干吗?二立,听我告诉你!
白花蛇:您说吧,师姐!
方太太:他(指筝)要是成班,你要是捣乱,我就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