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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西方文艺复兴运动时期形成的技术上的“实验”精神。技术上的“实验”——一切自然主义的规律所具有的那种特殊的现代质素——则是在文艺复兴的沃土上成长茁壮起来的,重要的是,起初并不是从科学的领域而是从艺术的领域中发展出来。作为文艺复兴的伟大艺术的“实验”精神是两种要素独特结合下的产儿:西方艺术家以手为基础的经验性技巧,以及他们在历史的与社会的条件下,所产生的理性主义的雄心。他们把艺术提升到“科学”的层面,以求取得艺术的永恒意义,以及自己的社会声誉。这点是西方所特有的。
第三是西方文化现代化时期出现的强烈的“回归”到古代的动机。这种“回归”实质是对社会现实的一种批判,是社会抗议精神的体现。因而这种“回归”不是复古主义的简单回归,而是一种淘洗古典文化精粹的一种创造,是新的社会转型下的创造性回归。
第四是西方经济在经济上和技术上的支持。将艺术活动推向高度竞技状态的特殊社会条件,就像古代那样,蓬勃跃动着。北欧经济在经济上与技术上的关注,尤其是矿业的需求,则助长了将实验转化为自然科学的知识力量。[13]
三、中国为什么没有“科学”?
韦伯认为从理性主义的不同发展路向来看,中国的科学没有发展出,也不会发展出类似今天西方这样的发展道路来。韦伯从现代西方科学的视野对中国传统的正统意识形态儒教及其异端的道教及其产生的社会经济基础,作了比较分析,认为儒教与道教的理性主义都不可能产生出“西方式”的现代科学。
; 首先,从儒教理性主义及其基础来看:
(1)在家产官僚体制的约制下,支配阶层的竞技完全只限于受俸者和士人猎取功名禄位的竞争,其他所有的追求都被窒息了。中国的考试,目的在于考察学生是否完全具备经典知识以及由此产生的、适合于一个有教养的人的思考方式。教育的性质一方面是纯世俗性的,另一方面则受到正统解释的经典作者的固定规范的约束,因而是极度封闭且墨守经文的教育。[14]
(2)相对而言发展相当有限的产业资本主义,也无法提供足够的经济报偿,而这种经济报偿对于将经验性技术转化为理性技术却是必须的。
(3)儒教虽然发展出了一套宇宙创成的理论,但本身却极无形而上学的理论兴趣。韦伯认为正统儒教除了纯粹的古物研究或者纯粹的实用项目以外,其他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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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15]中国的思维还是一直停滞于相当具体形象(直观)的状态。、定义与推理的力量,尚未为中国人所接受。[16]儒教的本质,只不过是一种,即道。纯粹是俗世内部的一种俗人。儒教所要求的是对俗世及其秩序与习俗的适应,归根结底,它只不过是为受过的世人确立准则与礼仪的一部大法典。世界的宇宙秩序是固定和牢不可破的,社会的秩序不过是世界宇宙秩序的一种特例罢了。伟大神灵的宇宙秩序显然只希望世界的尤其是人的幸福。社会秩序亦如此。只有融入内在和谐的宇宙之中,才能实现帝国“幸福的”安宁和心灵的平衡。[17]儒教怀疑巫术的真实性,也认为巫术在面对德行时是无计可施的,儒教也完全排斥冥想,“儒教所关注的是此世的事物”。[18]从“礼”的中心概念出发,我们在中国发现的是警觉的自制、内省与谨慎,尤其是对任何形式的热情(包括欣喜在内)的抑制,因为热情会扰乱心灵的平静与和谐,而后者正是一切善的根源。当然,儒教伦理中完全没有拯救的观念。儒教徒并不渴望得到“拯救”,不管是从灵魂的转世还是从彼世的惩罚中得到拯救。这两个观念都是为儒教所不知的。儒教徒并不希望通过弃绝生命而获得拯救,因为生命是被肯定的;也无意于摆脱社会现实的救赎,因为社会现实是既有的。儒教徒只想通过自制,机智地掌握此世的种种机遇。他没有从恶或原罪(对此一无所知)中被拯救出来的渴望。他唯一希望的是能够摆脱社会上的无礼貌的现象和有失尊严的野蛮行为。只有对作为社会基本义务的孝的侵害,才是儒教徒的“罪孽”。[19]儒教的“理性”,是一种“秩序的理性主义”[20],缺乏对现实世界的紧张性和斗争性,没有对现实世界的一种“宰制”和“征服”的冲动,从而对改造世界没有产生兴趣。而新教理性主义是以“动力”横决天下的。因此,这个学派在科学上的成就很微小。[21]自然科学整体而言乃停留在纯粹经验性的层次。[22]在最高超洗练的中国里,全都缺乏这种促成(西方文艺复兴意味下)理性主义野心的诱因。因此,一切都停留在精纯的经验层次上。结果实践的理性主义——官僚体系对于生活的最根本态度——摆脱了所有的竞争,而得以完全的伸展。没有理性的科学、没有理性的艺术活动、没有理性的神学、学、学、自然科学、或者工艺学;没有任何神圣的或者人类的权威能够和官僚体系相抗衡。[23]
在道教的巫术乐园里,具有近代西方特色的那种理性的与工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一切自然科学的付之阙如,是由于以下这些根本的力量(部分是因,部分是果)所造成的:(1)占日师、师、水占师、与占候师的势力;(2)对于世界的一种粗略的、深奥的天人合一观;(3)道教所关心的是官职制度的俸禄化——巫术传统的支柱——下的所得机会;(4)不过,这个巫术乐园之得以维持住,是因为儒教伦理本就有与其亲和的倾向;(5)于是,另有内政上的因素添加进来,用以防止动摇儒教的势力。[24]
四、科学建设的不同指向
韦伯认为,说中国科学没有得到发展,这是从西方的科学路向上来说话的,中国科学的发展路向并不是“理性地征服世界”,而是“理性地适应世界”,循此轨而行,中国的科学必不会走西方同样的发展道路。西方现代科学的兴起,韦伯认为问题的核心是的独见的、特殊形态的“理性主义”的本质。[25]因此首要任务是去认识(一般的)西方理性主义的特质,以及(特殊的)近代西方的理性主义,并解释其起源。[26]进一步认识儒教理性主义与清教理性主义的之间的重要差异。
韦伯认为儒教理性主义与清教理性主义的基本差异是:儒教的理性主义意指理性地适应(Anpassung)世界;清教的理性主义意指理性地支配(Beherrschung)。清教徒与儒教徒都是“清醒的”。但是清教徒的“清醒”(Nüchternheit)乃建立在一种强力的激情(Pathos)上,这是儒教所完全没有的;同样的激情也曾鼓舞着西方的修道士。西方的禁欲精神对于世界的拒斥,难以理喻地连接到另一面,亦即,对支配世界的渴望。在一个超俗世之神的名下,禁欲的律令被颁布给修道士,并且以变化和缓和的形式颁布给俗世。再没有比儒教的高贵理想(Vornehmheitsideal)更与“职业”(Beruf)的理念相冲突的了。“君侯似的”人(Der fürstliche Mann)是一个上的价值,因此,也就不是个上帝的“工具”。但是,真正的基督徒,出世而又入世的禁欲者,希望自己什么也不是,而只是上帝的一件工具;在其中,他寻得了他的尊严。既然这是他所期望的,那么,他就成为理性地转化与支配这个世界的有用工具。[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