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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历史评价;
在先秦诸子的天人观中,“天人合一”具有核心意义。它至少包涵两个层次的意义:其一,作为“天人合一”的客观根据,它强调人是自然的产物,人与自然原本是统一的;其二,“天人合一”作为一种精神境界,它强调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它只是为人确立了一个价值目标,但有待于人去努力实现。类似地,“人与上帝”的关系也可以剖析为两个层次的意义:其一,人是上帝创造的产物,人与上帝本来是统一的;其二,人生必须自觉地、努力地趋向、靠近上帝,返回上帝的怀抱。这可以说是中西宗教、哲学思想中的最重要的精神传统。
既然中西哲人确定了大体相同的人生目标,那么,实现的或途径又是否相同呢?新儒家分别以“内在超越”与“外在超越”两种说法来表征中西的不同途径。但这种观点引起学界批评和争论。其中,何光沪先生指出,最表层的或字面上容易引起的误解是:既然“超越”意味着超出自身、越出向外,那么,“内在超越”这一说法几乎是自相矛盾,而相应的“外在超越”则几乎是同语反复。当然,现代新儒家使用这个词组有特定的含义,即指通过内在的路径去实现超越的目标。但这仍会出现问题:既然所讨论的是精神生命的问题,则西方人也是要通过精神信仰去走向超越的“外在的”上帝的,而精神信仰难道不也是“内在的”路径吗?所以,如果“超越”是指个人的“成圣”(中国用语)或“圣化”(西方用语),那么中西无别,都要走“内在超越”的路。但是,就“超越”的方法来说,若一味只求诸“本心本性”,忘记了“尽心”、“知性”旨在“知天”,忘记了“存心”、“养性”旨在“事天”,凡事只以“己心”为准则,恐怕就会离孟子所讲的目标愈来愈远。因为,按《中庸》说法:“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可知“知天”是修身的条件,而且是根本条件。[29]应该说,何光沪先生的批评不无道理。
不过,当代新儒家关于中国哲学的“内在超越”的说法,还包括其他丰富内涵。[30]其中重要一点,就是指中西哲人(主要针对儒家传统与基督教传统而言)分别走了世俗与宗教两条不同的道路。按杜维明先生的说法,儒家传统是凡圣一体,而基督教则是凡圣二分;儒家传统既是“入世”是,又是“出世”的,而基督教则是“出世”的。他说:“我认为儒家的精神是既在这个世界里,又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是它的现实性,同时又有强烈的理想主义,要改变现实;在这个体系中又不接受它所代表的游戏规则,因为有另外一套理想的规则要来改变这些现实的权力结构。它的内部转化的抗议精神是很具体,也很强烈的。”[31]“这是因为儒家认为,我们都是现实世界中的部分,因此必须设身处地真切地投入社会。如果用现代西方的语言,就是engagement(参与),即存在主义所谓的参与感。但是参与后面所依据的资源是历史意识、文化意识和社会良知,而不是现实政治所习以为常的权力意识。……儒学的资源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而是来自历史、文化,来自超越,来自替天行道的思想。所以说儒家是既在这个世界里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轴心文明,所体现的是一种内在而超越的精神价值。”[32]这应该是可以肯定的。当然,中西这两条不同道路是可以殊途同归的。
从天人关系与神人关系两个命题中可以引申出丰富内涵。而且这些内涵可以不断适应的变化而发展。20世纪后半期,生态伦理与普世伦理成为全球性普遍关注和讨论的话题。人们探讨这些话题时,都自觉不自觉地追溯到古老的天人关系与神人关系这两个命题。这表明时代的需要不断赋予这两个古老命题以新的意义,人们依据时代需要而对传统思想做出新的诠释,古老的命题就在这不断诠释的过程中得到更新和发展。所以,“天人关系”、“人与上帝的关系”真可谓博大精深、弥久恒新。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认识的提高,将不断赋予它们以更新的内涵与意义。
(转载自http://www.NSEAC.com中国科教评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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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寿彝《白寿彝史学论集》,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8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