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学批判对西方理性主义的瓦解:海德格尔(3)
2015-03-23 02:35
导读:要想提出必然性、专业知识,即通向真理的特殊渠道的要求,哪怕只是在表面上具有可信度,海德格尔也必须把黑格尔之后科学和哲学之间的不平衡发展给
要想提出必然性、专业知识,即通向真理的特殊渠道的要求,哪怕只是在表面上具有可信度,海德格尔也必须把黑格尔之后科学和哲学之间的不平衡发展给扯平,而且是以一种惊人的方式。
1939年的《尼采》讲座中,有一篇题为《理解与计算》(VerstaendigungundBerechnung),值得我们注意。在这篇文章中,海德格尔一如既往地反对意识哲学的独白式方法:意识哲学从单个主体出发,而单个主体通过认知和行为去面对一个客观的物的世界和客观的事的世界。这种主体的自我捍卫表现为对可以感知和可以操纵的对象的算计。在这一模式当中,主体相互之间的理解过程也必然会被置于“算计(他)人”的范畴之下。与此相反,海德格尔强调,主体间达成共识具有一种非策略性意义,而且,在共识当中,“与他者、物以及自我的关系”,是建立真理基础上的:
“关于某物达到相互理解,这意思就是说,对某物采取同一个意见,在有各种意见分歧的情况下把一致和冲突之所以存在的角度确定下来……由于误解和不理解只不过是理解的变种而已,因此,合乎本质地来看,同一群人在他们的同一性和自身性方面的相互接近,就必定都是建立在理解基础上的”。
理解也为社会群体的持存提供了资源,而且主要是社会一体化的资源,可是,这种资源在现代性中却正在枯竭。
值得注意的是,海德格尔认为,这种洞见是他的形而上学批判所特有的。他否定了这样的事实:无论是对于理解型的精神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方法论而言,还是对于影响重大的哲学流派——从皮尔斯(Peirce)到米德(Mead)的实用主义、维特根斯坦和奥斯丁(JohnAustin)的语言哲学以及伽达默尔的哲学阐释学——而言,类似的思考都构成了一个出发点。主体哲学绝不是绝对物化的力量——它禁锢一切话语思想,只为遁向神秘的直接性留有余地。我们可以选择其他的路径走出主体哲学。海德格尔在黑格尔之后的哲学史和科学史中,看到的只是主体哲学本体论前判断的独断性。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只能在于,海德格尔在拒绝过程中仍然拘泥于主体哲学用胡塞尔的现象学所呈现给他的提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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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和马克思都想克服主体哲学,但他们都陷入自己的基本概念当中而不能自拔。我们或许不能这样来指责海德格尔,但我们可以对他提出类似的质疑。海德格尔没有把自己从先验意识问题当中彻底摆脱出来,致使他除了选择抽象否定的方法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途径去打破意识哲学的概念牢笼。《关于人道主义的通信》是海德格尔在解释尼采期间长达十年的研究成果,在这部著作当中,海德格尔把自己的研究方法悄悄地与胡塞尔挂起钩来。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想用这部著作“坚持借用现象学的直观,尽管如此,仍然把目标对准‘科学’和‘研究’”。
按照胡塞尔自己的理解,他的先验还原作为一种程序允许现象学家在以下两者之间做出明确的区分:一边是用自然立场确立起来的存在者的世界,另一边是具有建构意义的纯粹意识领域,有了这种意识,存在者才有了意义。终其一生,海德格尔都在坚持这种程序直觉主义。在他后期的哲学中,他的这一举措仅仅摆脱了方法论上的要求,并发展成为“存在真理所特有的内在性”。即便胡塞尔的提问方式对海德格尔也具有规范意义,因为海德格尔只是把认识论的基本问题转换成了本体论问题。在这两者当中,现象学针对的都是认知主体所关涉的世界。与洪堡、米德和晚期维特根斯坦不同,海德格尔并没有摆脱传统的理论立场、记述式语言以及陈述命题的有效性要求等。海德格尔最终还在否定意义上坚持意识哲学的基础主义。在《何谓形而上学》一书的导论中,海德格尔把哲学比作一棵大树,树干是科学,树根则是形而上学。海德格尔所宣扬的对存在的沉思回忆并没有使基础主义成为问题:
“形象地说,它并未截断哲学的根基。相反,它还为哲学提供基础,培育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