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学批判对西方理性主义的瓦解:海德格尔(4)
2015-03-23 02:35
导读:由于海德格尔并不反对建立在自我论证基础上的哲学的等级秩序,所以,他只能通过挖掘更深的基础——因而也就不稳定了——来反对基础主义。在这个意
由于海德格尔并不反对建立在自我论证基础上的哲学的等级秩序,所以,他只能通过挖掘更深的基础——因而也就不稳定了——来反对基础主义。在这个意义上,存在的天命观念仍然和它通过抽象而否定的对立面联系在一起。海德格尔超越了意识哲学的视界,却停留在了其阴影之中。接下来我想以《存在与时间》为例,进一步深入探讨海德格尔的这一模糊立场。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列举出三种非常糟糕的结论:
a)18世纪末以来,现代性话语虽然花样不断翻新,但主题只有一个:社会约束的削弱、私人化和分裂——一句话,片面合理化的日常实践的变形,这种日常实践唤起了人们对宗教一体化力量的替代物的需要。有些人把希望寄托在理性的反思力量身上,或至少是寄托在理性的神话身上;也有一些人呼唤艺术的神奇创造力,以为艺术应当能够重建公共生活的核心。黑格尔所说的哲学的需要,经过从施莱格尔到尼采的变换之后,成了一种新神话的理性批判的需要。但只有海德格尔才从本体化和基础化的角度把这种具体的需要归纳为脱离存在者的存在。这样,海德格尔就搞混了两个方面的:一个是来自模糊合理化生活世界的病需要的根源,另一个是作为激进理性批判的经验背景的主观主义艺术。海德格尔用存在的天命揭示了日常交往实践的外在扭曲,而这种存在的天命难以把握,只有哲学家才能掌握。同时,海德格尔消除了一切揭示秘密的可能性,为此,他把有缺陷的日常理解实践当作自我持存的实践而抛到一边,因为这种自我持存的实践遗忘了存在,纯粹是建立在算计的基础上,因而是肤浅的;此外,他还剥夺了生活世界当中分裂的伦理总体性所能具有的任何一种本质的兴趣。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b)海德格尔在他的后期哲学中进一步得出结论认为,现代性批判独立于科学。“本质之思”拒绝了一切经验问题和规范问题,而这些问题本来可以用社会科学方法和历史方法来加以处理,或用论证形式来加以处理。抽象的本质认识在未经反思的资产阶级文化批判的偏见视域内越来越任意铺展。海德格尔对常人、公共性的专制以及私人的衰弱、技术官僚论和大众文化等都从时间层面上展开了批判和评判,但他缺乏原创性,因为他的这些观点都没有偏离德意志士大夫的一贯立场。当然,海德格尔学派也作出了一些认真的尝试,他们试图把技术、极权以及政治等本体论概念进一步严格地运用到对当下的分析当中。但他们的这些努力却表现出了一种反讽:存在之思越是认为远离了科学研究,就越是落入当代科学风尚的圈套。
c)最后成问题的是天命的不确定性,海德格尔称之为克服形而上学的后果。由于存在逃脱了陈述命题的断言把握,由于存在只能间接地加以讨论,甚至只能“保持沉默”,因此,存在的天命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关于存在的言语虽然没有陈述内涵,但依然具有一种以言行事的意义,它要求服从成命。它在政治实践层面上的意义在于准备服从权威所具有的以言表意效果:权威虽然不确定,但却具有灵性。后期海德格尔的修辞实际上是对文本所拒绝的陈述内涵的补救:它让接受者在对待伪神圣权力时能步调一致。
人是“存在的看护者”。思就是回忆性的“自我要求”,它“属于”存在。存在的思性记忆服从的是“恰当性法则”。思“关注着”存在的天命。存在“召唤”卑微的看护者来保护它的真理。因此,存在“确保”圣者变得仁慈,而不幸的冲动却抱以愤怒。这是《关于人道主义通信》中广为人知的思想,而且后来也在不断地重复。《存在与时间》中的语言同样流露出了空洞抉择的决定论。海德格尔的后期哲学表明,他对于克制也是作好了无意义的屈从准备。可以肯定,“思性记忆”的空洞形式同样也可以用其他的立场来加以填补,比如无政府主义者的颠覆性的拒绝立场。这种立场与其说是切合当下的情绪氛围,不如说是对某种更高事物的盲目屈服。我们可以任意让同一个思想结构在时间历史中获得实现,但是,这种任意性依然具有迷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