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与启蒙——论真理的语言形式(3)
2015-05-15 01:30
导读:想共和制”的自然法。(见刘小枫《个体信仰与文化理论》) 在轴心时代的另一极,在《旧约》中的《约伯记》、《诗篇》、《传道书》、 《雅歌》等伟
想共和制”的自然法。(见刘小枫《个体信仰与文化理论》)
在轴心时代的另一极,在《旧约》中的《约伯记》、《诗篇》、《传道书》、
《雅歌》等伟大文本中,比喻手法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运用和精致化,那种禀有神
性光辉的思想似乎天生就适于用一种隐喻的形式表达出来。与赫拉克利特的隐喻
性思想(思想本身即隐喻)、柏拉图的运用隐喻的思想(一种严格的理性思想披
上隐喻的外衣使之隐藏起来)以及亚里士多德的纯理性思想不同,希伯莱思想的
隐喻乃是作为一种象征出现。象征,按别尔嘉耶夫的说法,是“无限在有限中的
彰显”;在修辞学中,象征表明了事物的同一性和完整性,“一物是它所象征的
东西”。在这里,隐喻构成一个路标,一个指示记号,它指向无限,指示神与这
个世界的关联。而在赫拉克利特那里,隐喻仅仅表明与自我隐匿的自然相应的语
言本身的形式,这里的隐喻并不具备那种明确的指向,而具有梦境般的多重歧义
性,故赫拉克利特的隐喻属于修辞学上的寓言。
耶稣基督的来临使希伯莱的隐喻方式获得了最为集中和辉煌的展示与解说。
在福音书中,耶稣反复宣讲着盐、光、门路、果树、撒种、葡萄园、羊等比
喻,十字架本身就构成一个大的象征:言成了肉身,亦即属灵的身体来到自然性
身体之上。象征就是约,即自然性身体与属灵身体之间的契约。当基督说自己的
身体和血是面包和酒时,他说的不是“面包和酒”代表他的身体和血,而是说就
是身体和血,把这个“是”理解成“
代表“表明人不理解、不信。《马太福音》中耶稣回答了用比喻的因由:”
因为天国的奥秘,只叫你们知道,不叫他们知道,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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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凡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去。所以我用比喻对他们讲,是因他们看也看
不见,听也听不见,也不明白。“这些话其实是针对那些以理智自居而不信的人
说的,他们不肯相信比喻,因为比喻实在是天国的方言,他们被经验和理性圈死
的头脑对这种方言是绝缘的。用比喻,是为了应对人的理智的自负,”进入天国
的门是窄的,而自负却把人变成庞然大物“。
摩西的诫条说:“不可妄称雅威的名。”那么神学,一种试图在思想中把握
上帝的努力该如何言说上帝?整个《新约》中众使徒和其他基督的仆人采用了一
种祈祷语式,在这一语式中,人不谈论上帝,人呼唤上帝。在传言基督的众多教
义时,他们不是居高临下地训戒人,而是同人们一起祈祷、为人们祈祷,甚至为
不信的人们祈祷。这一语式在奥古斯丁《忏悔录》表现得尤其明显,奥古斯丁在
考虑时间问题时几乎是一唱三叹式地将荣耀和大能归结为主,他反复地从雄辩后
退,退向祈祷。祈祷语式此后逐渐传承,直到最近奥特《上帝》一书重申了神学
的这一特质。
当人们不再呼唤上帝而仅仅是谈论上帝时,他在谈的就不是那个十字架上的
救主,而是哲学和形而上学的上帝。这就是经院哲学最后的走向,由此开始了人
的理性启蒙的进程。与亚里士多德合流的经院哲学采用一种独白语式,一种与对
话和祈祷无关的语式,这一语式起初还能保持它的形式逻辑的论证方法从而维系
着思想的平等,到后来被某种独断论和思想等级制取代。在莱布尼兹、斯宾诺莎
和笛卡尔那里,这种趋向渐渐明显。在近代启蒙哲学中,对抽象形而上学法则作
用的无限信任,对通过理性设计达致应然状态的乐观情绪,对真理可能的负面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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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的不自觉,导致哲人们不再使用隐喻和修辞并自以为是诚实。
启蒙哲学根据进步原则将那些设计理性主义的思想视为先进和真实,而把不
承认理性至上权能的思想视为落后和愚昧。设计理性造成的抽象形而上学原则,
变成法国大革命的历史车轮,从千万活人的身体上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