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主义的历史危机——兼评尼采的阐释艺术(5)
2015-08-03 01:03
导读:现代人既丧失了对我自身的尊敬,也丢却了自我蔑视。生命本身的贬值威胁着作为信仰的信仰,于是,教会作为灵魂主人的机制也处在无法遏止的民主化进
现代人既丧失了对我自身的尊敬,也丢却了自我蔑视。生命本身的贬值威胁着作为信仰的信仰,于是,教会作为灵魂主人的机制也处在无法遏止的民主化进程中。将自己培养成纯粹人格的主体,曾是可敬而可畏的。尼采看到主体在历史现实的终点上消失了,他虽然不再能够把握作为绝对哲学的完满存在的自由主体,然而却把伟大的哲学家尊为高人,他们没有和以生为苦的疲惫者同流,周遭是对信仰的万般无奈,高人们却仍然相信他们自己化解苦难的力量。“——强者是把万物的名称变为的人:而在强者中是最伟大的抽象-艺术家创造了范畴。”(VIII1,243-9)即使他们不再能够敬畏自身,也仍然从自我蔑视中造出其时代的最好的知,它就是负疚的良心。但是,“善非我所愿,我崇尚的是高远!柏拉图比他的哲学更有价值!”(VII2,242-1)鉴于哲学的力量已被架空,哲学在历史现实中日趋腐朽,尼采进言道:“我们的直觉胜似它们在概念中的表达。我们的身体胜似我们的精神!”(同上)尼采用的所有言词不是概念,而是在比喻意义上的名称,在尼采笔下它们宛如正在
舞蹈的肢体,充分展开生命本源的意义。尼采要求废除虚构的主体,它只还在“语言的诱惑下”(VI2,293-17)自欺欺人,甚至不再相信自己。没有主体的人把如此之虚构当作维持自我生存的工具,习惯于把每一种谎言都称作神圣。反生命的基督教道德从源头起就具备虚伪的特性,作为从反面促使尼采进行一切价值转换的作用力,它还只被当作是一堆言词外壳——“黑色艺术家”在地下当作形形色色的理想而炮制出来的谓词。所谓“地下”是在隐恨中,而隐恨扎根于神圣的十字架,用十字架上的耶稣来假造“活生生的爱的福音”(VI2,28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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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恨通过耶稣上十字架而获得最高升华并且成为崇高的爱:“为了救赎人,上帝让自己被钉死在十字架上”(VI2,283-17)。但是,罪和牺牲根本不属于优越的灵魂的爱。十字架上的耶稣原本“整个是爱,是能够-爱”(VI2,235-13),他树立了从所有隐恨中解放出来的榜样,他的使者和教会既不能理解这种自由,也不能依此修行。相反,从仇恨的黑色根基里长出“一种新的爱”(VI2,282-15),这种爱否认自己的根源。爱与恨的二律背反令人不寒而栗。它是复仇精神的诱惑手段,为了第一次价值转换——这一政治大手笔,复仇精神将十字架重新解释成上帝为了对人的爱而自我牺牲。于是,同情道德的传播有了自己的土壤。尼采说:“‘十字架上的上帝’是对生命的诅咒,是一个从中救赎自己的手势。”(VIII3,59-1)因此,尼采排斥对人的爱,而把爱转向狄奥尼索斯所规定的世界。在这个神性的,但却又无理性的世界中,道德斗争是对复仇精神的历史性清算。熄灭这场斗争,即一方由于另一方的胜利而消失,这意味着精神在历史现实中彻底消失的危险,那样在虚无主义的终点变得空洞的历史将无法转向新的世界。尼采正是在这个关系上看待拿破仑,他像“指向另一条路的最后一个手势”(VI2,302-3),让历史特定的危机再一次变得清晰可见。“好与坏”和“善与恶”之间的斗争在拿破仑身上得到更新。谁主沉浮?这个问题待见分晓,它体现了意志在超人和人兽之间的举棋不定,拿破仑是“化成血肉的优越理想的难题本身”(VI2,302-5)。渴望优越是高人的标志,尼采区别对优越的需求和优越的灵魂本身的需求,对于后者他说:“不是事功,而是信仰,在此为决定性的,在此确立等级秩序,以便把旧的宗教形式接纳到新的更为深刻的理解力当中。”(VI2,2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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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为北欧那些强大的种族感到悲哀:“几乎两千年了,却没有一个新的神!”(VI3,183-22)在第一章的注释中尼采提出这样的要求:“从现在起所有科学都应该为哲学的未来使命做准备:哲人应该解决价值问题,他应该规定价值的品级。哲学的未来使命就此才得到理解。”(VI2,303-28)科学这里被当作哲学怀疑的手段,为的是去质疑各个不同视角的价值评价并且揭露反生命的道德偏见。通过区分高低不同的目标,才能按照权力意志来建立新的等级秩序。为此,需要一种世界的智慧,可是,那唯一的基督徒因为他过早的夭折而不可能认识这种智慧。尼采称赞他的走向圆满的死亡,但认为他的幼稚是一种病,是“对死亡的渴望”(VI1,91-8)。“他死得太早;如果他到我的年龄,他自己会收回他的教义!”(VI1,91-12)在查拉图斯特拉的年龄,精神到了必然做出转变的时候,查拉图斯特拉从一开始就清楚这一点。精神首先接受并承担了神圣的法则和义务,正如否定自己的义务的精神不是直接的,只能是在自我区分中获得自由的精神,赤子这个最终目标也是精神转变的结果。有关世界智慧的命运,《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有言道:“谁要变成孩子,必须也还克服它的青春”(VI1,185-26),青春仍饱受忧郁和厌世的诱惑和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