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词语(5)
2015-10-19 01:01
导读:思默想中才可猜度的神秘。唯当诗意的词语以歌的音调发声,诗人的这种应合才能成功。 我们可以在诗人的一首歌中特别清晰地听到这种音调。这首歌无
思默想中才可猜度的神秘。唯当诗意的词语以歌的音调发声,诗人的这种应合才能成功。
我们可以在诗人的一首歌中特别清晰地听到这种音调。这首歌无标题,最初发表在他的
最后一部诗集的最后一部分中(《新王国》第137 页):
沉思的日子里在最宁静的平和中突发一到目光意外的惊恐扰动安全的心灵
宛若坚固的树枝傲然耸立纹丝不动而晚来一场风暴使它彻底弯曲:
宛若大海以尖利的呼啸和狂野的撞击一次次冲刷那早已被遗弃的贝壳。
这首歌的节奏是多么美妙又多么清晰。稍作解说即可挑明其节奏。节奏,即挺姚苔
夕疲并不意味着流和流动,而是意味着安排(Fugung )。节奏是安排歌舞活动并因此
使之安然自足的那个安宁者(das Ruhende )。节奏赋予安宁。在上面这首歌中,如果
我们留意到有一支赋格曲在三节诗中以三种形态向我们歌唱——安全的心灵和突发的目
光,树枝和风暴,大海和贝壳,那么,这首歌的安排就显示出来了。
但这首歌中异乎寻常的东西乃是一个标点,它是诗人除了结尾的句号之外唯一地注
出的标点。更异乎寻常的是诗人所加的这个标点的位置。这是一个冒号,落在中间一节
的最后一行的结尾处。在此位置上这个冒号益发令人吃惊,因为中间一节和最后一节这
两节诗都与第一节相关涉。这两节诗同样地都以一个“宛若”(Sowie )开头:
宛若坚固的树枝傲然耸立
以及:
宛若大海以尖利的呼啸
看起来,这两节诗的前后次序似乎有着相同的排列。但其实并非如此。中间第二节
结尾处的冒号使下面最后一节明显地回溯到第一节,因为这个冒号把第二节纳入第一节
的提示中。第一节说的是其安全被扰乱的诗人。光是“意外的惊恐”并没有毁灭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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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诗人彻底地向这种惊恐屈服了,宛若树枝之于风暴,诗人从而得以向启发性的冒号之
后的第三节诗的咏唱保持敞开。大海一次次地以它的神秘莫测的声音撞击诗人的耳朵—
—即所谓“早已被遗弃的贝壳”;因为迄今为止,诗人始终没有完全获得词语之支配作
用。
倒是为命运女神所要求的名称培育了诗人的专横宣告的自我确信。
诗人所学会的弃绝并非对一种要求的彻底拒绝,而是把道说(Sagen )转换为对那
种不可名状的道说(Sage)的回响——一种几乎隐蔽地鸣响的、歌一般的回响。现在,
我们或许能更好地思索《词语》的最后一节诗,从而让它本身作为整首诗的聚集点来说
话。
如果我们哪怕只是偶尔成功地做到这一点,我们就能趁机更清晰地倾听这首诗的标
题——《词语》,并且搞清楚最后那节诗不仅结束了全诗,也不仅启发了这首诗,而且
同时还锁闭了词语的神秘。
我于是哀伤地学会了弃绝:词语破碎处,无物存在。
最后这节诗以弃绝的方式道说词语。弃绝本身就是一种道说(Sagen ):自身拒绝
……
(das Sich-versagen …),亦即向自身拒绝对某物的要求。如此看来,弃绝就含
有某种否定特征:“无物”就是没有一物:“词语破碎”就是词语是不可支配的。按规
则而言,双重否定得出一个肯定。弃绝道出:只有在词语获得允诺之处,一物才存在。
弃绝以肯定方式说话。彻底的拒绝非但不能涵盖弃绝的本质,根本上,它甚至并不含有
弃绝的本质。虽然弃绝有否定的一面,但同时也有积极的一面。然而,这一面那一面的
说法在这里是大伤脑筋的。这种说法把肯定与否定等量齐观,从而掩盖了真正地在弃绝
中起作用的道说。这是我们首先要思索的。不待如此,我们还必需思索最后一节诗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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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何种弃绝。弃绝的方式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并非相关于对无论何物的何种占有。
作为自身拒绝,亦即作为一种道说,弃绝关涉于词语本身。弃绝把那种与词语的关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