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南”与“风”(1)学毕业论文网
2014-01-21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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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经》研究中,关于"南"与"风"的关系,是二是一,各
在《诗经》研究中,关于"南"与"风"的关系,是二是一,各有所见,未有定论。愚见却以为"南"既非独立于"风"外,亦非包括于"风"中,而疑心"南"与"风",在春秋之时,音义俱同,只是用字有别。这里所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罗根泽《中国文学批评史》第一章说:"汉代有所谓'四始'之说,论理应当是'南'、'风'、'雅'、'颂'四诗的各类首篇。但是不然,他们已经不知道有'南'了。"这种将"南"独立于"风"外的看法,实始于宋朝。苏辙《诗经集传》解《小雅•鼓钟》"以雅以南",以二《雅》释"雅",以二《南》释"南",二者并立,"南"于是有独立于"风"外的新解。其后王质《诗总闻》则明确提出"南"为《诗经》之一体。程大昌《考古编•诗论》以为"《南》、《雅》、《颂》,乐名也",倡"南"独立之说。清人亦有主此说者,顾炎武《日知录》肯定"《周南》、《召南》,'南'也,非'风'也"。崔述《读风偶识》谓"《风》也,则列之于'风';《南》也,则列之于'南'",亦以为二者各自独立。近人梁启超《要籍解题及其读法•释四诗名义》,陆侃如、冯沅君《诗史》,张西堂《诗经六论》,皆主此说 (参见洪湛侯《诗经学史》)。 高亨《诗经今注•诗经简述》则说:"'南'属于'风',不是自为一类。"这是《诗经》研究界的一般看法,都是沿用"六诗"("六义")、"四始"之例,将《周南》、《召南》归于《国风》,却未曾探讨何以将"南"归于"风"的问题。
宋人程大昌提出"古无'国风'之名"的问题,是很值得注意的。他在《诗论》中说:"其言曰《诗》有'南'、'雅'、'颂',无'国风',其曰'国风'者,非古也。夫子尝曰'《雅》、《颂》各得其所',又曰'《大雅》云',又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未尝有言'国风'者,予于是疑此时无'国风'一名。"程氏之所谓"古",倘指春秋早期,其说不为无据。从《诗经》作者,到季札及孔子,只说"南",都未曾以"风"言《诗》。《墨子•兼爱下》云:"周诗即犹是也。"《墨子•公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孟》云:"诵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 百。"墨子称"周诗"称"三百",亦未言及"风"。《左传•隐公三年》云:"'风'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左丘明与孔子同时,或略早于孔子,已在《左传》中以"风"取代"南"了。战国荀卿始称"国风"(《荀子•大略》云:"《国风》之好色也")。《荀子•儒效》云:"《风》之所以为不逐者,取是以节之也;《小雅》之所以为小雅者,取是而文之也;《大雅》之所以为大雅者,取是而光之也;《颂》之所以为至者,取是而通之也。"古之所谓"四始"之说,当亦肇于荀子。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云:"《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总之,自孔子之后,说诗者多称"风"而不称"南"。难道真的像罗根泽先生所说的:"到荀子时代似乎将《南》忘了。" (《中国文学批评史》) 《论语•阳货》云:"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荀子是孔子的再传弟子,怎能把祖师爷所强调的《南》给忘了。那么,《南》又怎样演化成《风》了呢?
在上古时期,"南"字和"风"字似乎可以通用,孔子沿用《诗经》时代的"南"字,而左丘明却改用"风"字。"南"与"风",形虽为二,义则为一,音亦近似。兹试为证之。
其一,就字义言之。"南"与"风"都含有乐歌之义。《小雅•鼓钟》"以雅以南",毛传云:"南,南夷之乐曰南。"《礼记•文王世子》"胥鼓南",郑玄注:"南,南夷之乐也。"朱熹《诗集传•国风》云:"风者,民俗歌谣之诗也。"于字义的解释虽未尽妥帖,却能抓住本义。《吕氏春秋•音初》云:"禹行功,见涂山之女,禹未之遇,而巡省南土,涂山氏之女乃令妾候禹于涂山之阳。女乃作歌,歌曰:'候人兮猗!'实始作为南音,周公、召公取风焉,以为《周南》、《召南》。"这则材料颇有趣,把有关"南"与"风"的附会和历史传说巧妙地结合了起来。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南"与"风"的本义犹存。《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叙吴公子季札观乐,为之歌《周南》、《召南》,又为歌《邶》至《陈》十一国之乐。周、召当是周公、召公分陕而治之地,其地之乐称"南",正如金景芳《我与先秦史》所说的:"实际上,'二南'是根据周初周公、召公分陕而治,'自陕而东者,周公主之,自陕而西者,召公主之' (海按,语出《公羊传•隐公五年》) 来的,从周公所主各国选的诗叫《周南》,从召公所主的各国选的诗叫《召南》。"(见《学林春秋》初编)依前后文意类推,十一国之乐自然亦可称之为"南"。《左传•隐公三年》却说"'风'有《采蘩》、《采蘋》",所举二篇,皆在《召南》,而这里却称之为"风"。可见,《左传》所说的"南"与"风",原是一个意思,都指乐歌。"风"的词义也在变化,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云:"《论衡•明雩》引《论语》风乎舞雩说,风,歌也。《大荒西经》太子长琴始作乐,风注,曲也。"后来又由歌曲藩衍出声教之义。即《诗大序》之所谓"风,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在"赋诗言志""断章取义"成风的战国后期,说诗者也就取"风"而弃"南",只保留经书里提及的《周南》和《召南》。字义的演化,促使"南"与"风"由一而分为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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