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古代文体论研究范式的转换学毕业论文(3)
2014-10-31 01:42
导读:事实上,任何一篇文章或一类文章都是一个完整体,这一客观事实与“文体”范畴没有必然关联。但是考察中国文论史可知,在文体论产生之前,人们并未
事实上,任何一篇文章或一类文章都是一个完整体,这一客观事实与“文体”范畴没有必然关联。但是考察中国文论史可知,在文体论产生之前,人们并未对文章的整体性形成自觉关注,故极少直接论及文章的整体性特征。文体范畴的出现,表明古人已经认识到文章整体与人的生命整体之间的相通性和相似性,标志着古人关于文章整体观念的自觉和强化。“文体”范畴在“文”范畴之后出现,其重要意义之一即在于将文章的整体性特征突出出来,将此前潜在的文章整体观彰显出来(“文体”范畴的意义还不仅于此,后文将继续阐述)。自此,中国古代的文章整体观有了一套自觉的、贴切的理论话语;正是在文体论产生之后,古代文论中有关文章整体特征的论述迅速丰富起来,并发展成为系统的文章整体论。
在中国古代文体论视野中,文章不仅具有整体性,而且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中国古代文体论所反映的文章生命整体观,不仅直接涵蕴在“文体”这一广泛使用的范畴中,而且体现在以“文体”范畴为中心所衍生的有关文章生命整体的具体描述中。如《文心雕龙·附会》篇云:“夫才童学文,宜正体制∶必以情志为神明,事义为骨髓,辞采为肌肤,宫商为声气。”《颜氏家训·文章》云:“文章当以理致为心肾,气调为筋骨,事义为皮肤。”都是以人的生命整体喻文章整体。其他古代文论中常用的诸多描述文章生命整体的术语如“体气”、“体格”、“体调”、“体韵”、“体趣”、“神韵”、“精神”、“风貌”、“风韵”、“风格”、“气韵”、“气格”、“气脉”、“骨鲠”、“风骨”、“骨髓”、“骨劲”、“骨韵”等,也与文体论关系密切。钱钟书先生曾在《中国固有的文学批评的一个特点》一文指出中国传统文论具有“把文章通盘的人化或生命化”的特点,[vii]并列举大量中西方文论资料进行分析和比较。沿着钱钟书先生的这条思路,我们可以进一步将“中国固有的文学批评”的这一特点与中国古代文体论联系起来。“文体”范畴是中国古代文章生命整体观的集中体现,钱先生所列举的众多范畴和命题,其实都是对文体的规定和描述,都可归入古代文体论的名下。
本文来自中国科教评价网 中国古代文体论中的文章生命整体观不是一个孤立的文论现象,而是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基本思想的生命整体观在文体论中的体现,蕴涵着深厚广大的生命整体意识。这种生命整体意识滥觞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源头,流布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各个分支和各个层面,渗透在传统文化的很多重要观念中。《周易》所的“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周易·系辞下》)是这一生命整体观的思维方式基础。“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是一种整体性思维,其基本特点是将思维着的主体——人——的生命形式和生命结构扩展到所有或有生或无生、或天然或人为的事物,其结果便是万物与人同体,天地与人同体,宇宙与人同体。方东美先生在《中国形上学中之宇宙与个人》一文中曾说:“中国上一切思想观点,无不以此类通贯的整体为其基本核心,故可藉机体主义之观点而阐释之。”他又将这一思想称为“机体主义”:“机体主义旨在:统摄万有,包举万象,而一以贯之;当其观照万物也,无不自其丰富性与充实性之全貌着眼,故能‘统之有宗、会之有元’,而不落于抽象与空疏。宇宙万象,赜然纷呈,然克就吾人体验所得,发现处处皆有机体统一之迹象可寻,诸如本体之统一、存在之统一,乃至价值之统一等等。进而言之,此类披纷杂陈之统一体系,抑又感应交织,重重无尽,如光之相网,如水之浸润,相与洽而俱化,形成一在本质上彼是相因、交融互摄、旁通统贯之广大和谐系统。”[viii]方东美先生所说的“机体主义”也即“生命主义”,以此理念观照中国古代文体论,会有更深的领悟。
据此,我们可以初步认为,古代的文体是指各种文章的整体。
二
但问题显然不会这样简单。“文章整体”是古代文体范畴一项最基本的规定性,却并不是其全部规定性;文体范畴显然还有更为丰富的内涵,这是由古代文体现象和文体论的复杂性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