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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关键词:北宋 西夏 战事诗 诗史
论文摘要:以诗传史、以诗证史的“诗史”观念是中国古代重要的诗学传统,其发展到宋代日趋成熟,宋夏战事诗正是宋人“诗史”观念的产物,它融铸着文人士大夫深沉的忧患意识与浓郁的爱国情怀。宋夏战事诗具有鲜明的“诗史”性质,并呈现出以下特点:1.发于危难,记录史实;2.有史有情,忠愤沉郁;3.律切精深,意在言外。通过对宋夏战事诗“诗史”性质的考察,可以帮助我进一步去深入认识历史、反思历史,并从中积累民族的生存智慧。
近代国学大师陈寅恪在其《重刻西域人华化考序》中说:“有清一代经学号称极盛,而史学则远不逮宋人。”这是宋代史学发达,文人史学意识强烈的最好说明。记录百余年宋夏战争状况的宋夏战事诗,正是宋人“诗史”观念下的产物。宋代是历史上非常特殊的时代,其以文治国的政治方略,造就了有宋一代灿烂的思想文化,但同时也导致了军事力量的薄弱,因而在与辽、金、西夏等少数民族政权对峙的过程中,宋廷基本上都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况之中。面对国家命运受到严重威胁,北宋文人内心的爱国热情及忧患意识顿然勃发,他们不仅走上战场,亲历战争,同时用诗歌记录了他们在国家危亡时期的所闻、所见、所感,共创作了近干余首与宋夏战事相关的诗歌。这些作品内容丰富,感情充沛真切,既具有纪实性,同时又不乏强烈的主观情感色彩和独具特色的艺术个性,体现出鲜明的“诗史”性质。鉴于前人对“诗史”内涵的莫衷一是,本文先就其概念作简要辨析,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说明宋夏战事诗的“诗史”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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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杨慎认为:“宋人以杜子美能以韵语纪时事,谓之诗史。鄙哉宋人之见,不足以论诗也。”在杨慎看来,宋人只看到了杜甫诗歌的纪实性,而忽视了其所包涵的内在情韵。他认为“诗史”说的要义不仅是铺陈时事,同时还要意在言外,富有情韵。前七子中的何景明更是从“诗本性情之发”的观念出发,批评杜诗“博涉世故,出于夫妇者常少;致兼雅颂,而风人之义或缺。”此语意在指出杜诗一味描写对社会现实的所见所感,而忽视自我内心的个性化情感,这明显脱离了诗歌的抒情本质。此后,李贽提出“童心”说,公安派倡导“性灵”说,这都是对诗歌应张扬个性、舒张情感的强调。受其影响,明代的诗文理论家亦以“情本论”来评价杜诗。明末清初的吴伟业在“诗与史通”思想的基础之上,提出了“史外传心之史”的崭新命题;钱谦益在推举杜诗纪实性与爱国思想的同时,亦赋予其以“心”传“史”的内涵。二者所谓之“传心”,实际上就是抒发特定时境下的内心情感,目的均是为了明晰诗与史的界限,从而将“以诗传史”的传统“诗史”内涵向诗歌的抒情本质回归,宋人重道德情感的“诗史”观因之受到空前挑战。可见,在不同的历史时代与文化背景下,“诗史”观始终都被敷染着一层主观色彩,从而造成了内涵上的不确定性。那么究竟以何标准去看待“诗史”观念呢?在笔者看来,欲解答以上问题,我们还是有必要再回到唐代孟綮对“诗史”内涵的最早说明。盂柴在定义“诗史”观念时,明确指出杜诗之所以被当时号为“诗史”,其原因是“杜(甫)逢(安)禄山之难”,而且将社会动荡流离之现实“毕陈于诗,推见至隐,殆无遗事”。这其中的“毕陈于诗”、“殆无遗事”都是针对杜诗反映社会现实的深度和广度而言,而以“隐”来加强“毕陈于诗”与“殆无遗事”之间的联系,实则是对“诗史”隐时世而显性情之抒情方式的强调。因而“推见至隐”正是针对创作主体的主观情感而言,即以自我的主观情感体验去反映现实、感悟世事,而不仅仅是记述史实,以此来凸显以诗传史的特殊性。正如现代学者们所说的那样:“像杜诗这样刻画如此众多‘乱离人’的群相,这样广泛地反映他们的生活,这样真实而深刻地表达他们的思想感情,确实是前无古人的。这是杜诗之所以堪称一代诗史的重要原因”;“史实只提供事件,而杜诗则提供比事件更为广阔、更为具体也更为生动的生活画面”。通过古人的评述与现代学者的阐释可见,记述历史史实与表达思想感情的双重结合才是“诗史”的核心内容。当然,在不同的社会历史时期,“诗史”作品所反映之“情”的内涵不尽相同。这也就是后世在论及“诗史”内涵时,总是会敷染上不同时代的思想文化特征,并对“诗史”观有不同理解的原因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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