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先知(9)
2015-08-07 01:08
导读:草根心理的暴民化,与民族主义精英集团的情急、无奈和绝望,何其相似乃尔!这两种心理如果汇合,则等于干柴碰着了火星,局面彻底失控将指日可待。
草根心理的暴民化,与民族主义精英集团的情急、无奈和绝望,何其相似乃尔!这两种心理如果汇合,则等于干柴碰着了火星,局面彻底失控将指日可待。暴民政治和民族主义极权政治相结合的新型的全能政治,一种绝对恐怖的“超限”政治,将从燎原烈焰中诞生。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民主化进程,都会毁于一旦。而这对中国、对世界,无疑都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不能排除,已经有极个别民族主义精英看到了这个并非危言耸听的结局,而期待着火中取粟,于是竭力宣扬“超限”思维、竭力助长草根心理的暴民化。如果笔者的这个猜测能够成立,则当下中国实际上已处于纳粹时代的前夜。当下的中国民众和那时的德国民众一样对内对外都深感“受虐”和无助、无望,当下的中国政府和那时的魏玛政府一样软弱无能,当下的中国精英阶层和那时德国的精英阶层一样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可疑的“先知”。对照一下著名政治学家拉斯基几十年前给德国和意大利的那两位“先知”的画像,或许对认识当下中国的某些“先知”有所裨益--
“。。。。。。这位强有力者说,旧制度已经陈腐。他坚决认定反对原则是彻底的全面改革的障碍。只要人们允许他去清除奥其王的牛棚,他便对每一个人作出任何诺言。他利用每一种可以觉察到的不满情绪而使其号召具有吸引力。他说:这是职业不稳定的问题,利息限制的问题,外国人的问题,大商店的问题,布尔什维克煽动者的问题等等。由于大多数人都是世故不深,他们只模糊地有些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他们开始注意他所许诺的新秩序。这般人到一个相当时期,便被说服,相信现状已坏到无可再坏的地步,在新政权下,情况或许要好得多。这时,便像卢梭所谓,他们奔去迎接他们的锁链。等到他们看出所许诺的自由原是一种更恶劣的旧的束缚的变种,那时已经太迟了。
本文来自中国科教评价网 任何考查过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的崛起的经过的人,都能自行证实这一个诊断。他在整个过程的背后,都会发现一种不变的式样。那就是:独裁者在利用人们的不安、愤慨、冷淡和失望的感觉。他许诺一个新的天和新的地;他将新天地不能来临的原因归咎于几种容易鉴定的敌人身上,不论是人或是原则。他这样描写他的改革方案,使得普通人至少能认识其中观念的语言,而这些观念则是他们被教去赞赏的。普通人谛听这位煽动家的仁慈的话;目击他的
戏剧性的示威游行;读他的愤慨地痛骂他们自己也憎恨的种种罪恶的文章。农民则深信可以免缴什一税的诺言。小商店主则给一个没有连锁商店和合作社的新世界的前景迷住了。工人们也欣赏他所说的禁止外货进口便能免于失业恐慌的话。除了这一切之外,还有全面的谩骂、激动情感的戏剧演出、很好地组织的殉难、高压力的感情表现,造成了一种印象:这是一个受着”老的一代“的迫害、代表不顾既得利益的权力、设法冲破旧制度的青年活力的、伟大的、行动家的运动。一再成功的复述,它开始成为对多数怀有不满情绪、但又感觉模糊、不懂得用合理的议论去作表达的人们来说是一种象是很有理的简要的表达。谩骂重复到相当充分的地步,就容易令人觉得‘老的一代’的确有些可疑。青年被吸引到这种运动中去是因为这种运动看来有供他们活动的余地,也因为这种运动的新奇性,好像参加了便能从他们所痛恨的长辈的权威下解救出来。对于迷惘失意的人来说,法西斯主义提供了宗教复兴运动所常常带给人们的那种麻醉剂。它是一种对于思想上的腐蚀性的癌症的无上的轻释剂。
他们不知道--他们被小心地蒙蔽--:煽动家向寻常人呼吁的幕后把他们拴在反动利益上的细密组织的线索。这些戏是需要钱来演的,但账单通常是不公开的,契约也是秘密的。不论希特勒或墨索里尼,都不容许人们穿过他们和反动的既得利益集团在其中共同决定真实意图的昏暗。这些是担负费用的人,他们在一般受骗的附从者没有把煽动家安置于当权的地位之前,是不出面的。只在到了那个时候,法西斯的假面具才揭开。自由工会不见了;社会主义政党被镇压了;合作化运动被‘接收’了。自由的报纸不再存在了。罢工成为非法的行动了。批评者总是失踪到牢狱或集中营里去。‘革命’被宣告完成了。但旧有的利益集团,在‘革命’后和革命前一样继续当权,真正有效地受到改变的只是普通公民使自己的意志与政府命令对抗的能力。他已不再是一个自由的公民了。不论他的思想怎样,随着新秩序的巩固,他只有向那班为铸造锁链的人喝彩的权利了。”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