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禁毁小说在韩国(1)(2)
2016-06-28 01:04
导读:桐渔李(即李相璜)平日手不释者,即稗说也,毋论某种好阅新本,时带译院都相,象译之赴燕者,争相购纳,积至累千卷。 虽然他是身为宰相的高级官
桐渔李(即李相璜)平日手不释者,即稗说也,毋论某种好阅新本,时带译院都相,象译之赴燕者,争相购纳,积至累千卷。
虽然他是身为宰相的高级官员,却非常喜欢小说,竟收藏数千卷的小说作品,已经是不寻常的。洪翰周的《智水拈笔》中有记载李相璜喜欢小说
戏曲类的更详细情况,他所以喜欢小说的理由在于小说是崭新的文体。
桐渔主小说,酷爱《西厢记》,常曰:“凡有字之书,见时虽好,掩卷则已。惟《西厢》一书,见时好,掩卷愈味,想像肯綮,不觉其黯然销魂,此韩柳欧苏不能为,《左》《国》班马不能为,二典三谟不能为。”虽对饭如厕,手不停披,岂非惑之甚而嗜之癖乎?
他所喜欢的虽然是《西厢记》,而在当时常把它当做小说。我们可以知道当时有些文人已经不管朝鲜朝廷一直强调的“文体反正”,很直率地说历代经典,史书,古文的文体远不如这崭新的小说文体。高级文人爱好小说传奇的,在李相璜以前已经有金集(1574-1656,号慎独斋)的例子,但只有对传奇小说的酷爱,而还没有论及长篇小说。
三、淫词小说和《金瓶梅》在朝鲜的流传
关于中国淫词小说的记录,很早见于柳梦寅(注:柳梦寅(1559-1623),字应文,号於于堂,艮斋、默好子等。著《於于集》、《於于野谈》等。)的《於于野谈·学艺篇》中,如:
今年春,新刊中原书七十种,目曰《钟离葫芦》,自西湖所来,淫亵不忍睹闻。独其二事可观世教,其一曰:有一夫病且死,诸子请遗教,曰我死犹著铜环四个柩傍,尔辈听风水言,这搬那搬不知几遭。其一曰:有呆人痴也,失锄于田,妻问在何所,高声曰:在田第数亩。妻曰:如是高声,或有人闻之,失取去何。其人往于田,锄已亡矣。其人归,附耳谓妻曰:锄已亡矣。
明末时期,中国的江南地区,刊行许多通俗小说,其中包括不少的淫词小说,柳梦寅所指的就是那些小说无疑。这是推断韩国开始流传所谓淫词小说的年代的一个线索。
至于《金瓶梅》第一次介绍到朝鲜是在许筠的《闲情录》中,那是在1618年以前。许筠是朝鲜时代中期著名的作家,曾在1614、1615年两次到燕京,购买四千余册的中国书籍。(注:许筠《惺所覆瓿藁》闲情录凡例,影印本,成均馆大,大东文化研究院,1961年,246页,“甲寅乙卯两年,因事再赴帝都,斥家贷购得书籍凡四千余卷”。)他的读书范围非常广泛,不但买来明末各种流派的有关文集,甚至包括许多的明代笔记和小说。其实他自己创作了韩国文学史上著名的《洪吉童传》,又写过不少介绍或评论中国小说的文章,因此我们可以说在朝鲜时代许筠才是真正的小说专家。他在《闲情录》中提到《水浒传》、《金瓶梅》的书名,如“传奇则《水浒传》、《金瓶梅》为逸典,不熟此传者保面饔肠,非饮徒也”(注:许筠(1569-1618)的《惺所覆瓿藁》写于1611年,而《闲情录》一直到他晚年仍在编写中,现在《闲情录》译文收录于许筠《国译惺所覆瓿藁》第4辑,民族文化推进会,1976。)。
但这不能做为他自己看过《金瓶梅》的证据,因为他所引用的是袁宏道的《觞政》中的句子(注:袁宏道(1568-1610),《袁中郎全集》卷三。),但袁宏道最早提到《金瓶梅》是在1596年给董其昌的书信中,《觞政》是在后来才写的。袁宏道死于1610年,在当时已经流行他的文集,许筠可能在1614年和1615年赴燕之际,购得袁宏道文集,然后把其中的部分文字直接引用在《闲情录》中。许筠死于1618年,与袁宏道之死相差仅八年,因此可以说,几乎在和中国引起有关《金瓶梅》的传闻的相同的时代,此书即被介绍到朝鲜文人阶层。可惜,当时竟没有人去具体的关心它,后来大部分人也只是加入批评的队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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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安鼎福(1712-1791)的《顺庵集》卷十三中也有看到《金瓶梅》之名,但他首先主张的是淫词小说警戒论,如:
看书不可以不慎,看淫戏小说不觉有流荡之意,看山水清谈不觉有烟霞之想,看兵阵诸说不觉有武猛之气,看圣贤经传则志平气和,以油然有正大之心。故古人每以杂书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