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的思考(1)(3)
2017-05-22 01:01
导读:总之,不同的理解指向了不同的形象、境界。在复合句式的理解里,“迎风人解带”这一动作是与衣带紧束的形象、“有目的而达目的”的自由观和一般人
总之,不同的理解指向了不同的形象、境界。在复合句式的理解里,“迎风人解带”这一动作是与衣带紧束的形象、“有目的而达目的”的自由观和一般人所向往的自由境界联系在一起的;在连动单句式的理解里,“风吹带自解”这一戏剧化场景是与衣带松绾的形象、“无目的而合目的”“无为而无不为”的自由观和隐者心目中真正的自由境界联系在一起的。以道家传统、隐逸传统的价值标准去评价它们,则前者浅,后者深,前者俗,后者雅。
这种差异很微妙,但不是不能体会。我国古代诗歌及其批评的价值正建立在对这种微妙差异有细心体会的基础上。这是特别值得我们重视而且千万不能丢失的优良传统。古代诗论家对陶潜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见”字的深细体会就证明这一优良传统存在。《竹庄诗话》卷四引东坡语曰:
渊明意不在诗,诗以寄其意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则本自采菊,无意望山。适举首而见之,故悠然忘情,趣闲而累远。此未可于文字、语句间求之。今皆作“望南山”,觉一篇神气索然。[③]
在古代诗论家看来,“悠然见南山”之所以比“悠然望南山”要好,就在于“见”是无目的无意识行为,而“望”是有目的有意识行为,只有无目的无意识行为引来了“合目的”结果,才是“雅”的,才能显现出真隐者“悠然忘情,趣闲而累远”即超知性超功利心态和情怀。如果以有目的有意识行为去获取“合目的”结果,那就“俗”了,就“神气索然”了。此间分际,不是既一目了然又证明了道家传统隐逸传统的价值取向吗?《蔡宽夫诗话》也说: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其闲远自得之意,直若超然邈出宇宙之外。俗本多以“见”字为“望”字,若尔,便有褰裳濡足之态矣。乃知一字之误,害理有如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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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说,“无目的而合目的”行为能展现闲远自得之意,雅;“有目的而达目的”行为只能暴露褰裳濡足之伧气,俗。而一“俗”就会“害”陶诗之“理”。所以下文还说,如果误“见”为“望”,“则并其全篇佳意败之”[④]。
另外,《诗学规范》、《杜工部草堂诗话》也有类似记载。由此可见,古代诗论家已能从一字之异中见出行为性质及其所蕴含的形象、心态乃至人格的雅与俗,并特别推崇“无目的而合目的”行为及其所蕴含的形象、心态和人格,我们为什么不能从王维诗句的不同读法和理解中体会出类似的雅俗之辨呢?
二
当然,诘难也会接踵而至,往复辩难是本文题中应有之义。辩难中包含的文学鉴赏理论问题,更值得注意。
诘难之一:王维并非真正隐者,你为什么要从真隐者角度切入去理解他的诗?
的确,关于王维并非真正隐者,陈贻焮先生在《王维诗选·后记》中说得很明白:“王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隐居的呢?我对这个问题的答复是这样的:他自从开元二十一二年重回长安到上元二年逝世止,可说并没有正式挂冠归隐过。他一直在作官。他是一面作官一面隐居的。而这样子的隐居,就在李林甫执政的那个时候开始。”[⑤]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就认为他不能以真正隐者身份写诗,因为作者与抒情诗主人公并不一定甚至不可能是一回事,这是文学理论中的基本常识[⑥]。相反,绝对地将作者与抒情诗主人公等同起来,将抒情文学作品看成是作者心灵的自传,看成是他亲身经历的机械反映,不仅不符合文学发生发展的基本规律,忽视了作者在想象和虚构领域享有的无限自由,也会限制乃至窒息我们的文学鉴赏和研究,使它永远停留在“背景批评”水平上,阻碍“接受自主性”的研究和“文本批评”的充分发展。这一点,海内外许多中国古代诗歌研究者早已觉悟。正因为超越了作者与抒情诗主人公等同论的限制,他们的某些鉴赏和研究才别开生面,令人耳目一新。所以,王维并非真正隐者不能作为诘难上述理解的理由。共2页: 1 [2] 下一页 论文出处(作者):
(科教范文网 fw.nseac.com编辑发布) 托尔斯泰艺术情感说的中国文化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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