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批评在今天变成一个令人困扰的话题[1],我(3)

2013-05-01 04:29
导读:近几来,由于出版的时兴,每年一千多部的长篇小说,这里边,或许有一些是好的,又有一些是通过强大的宣传攻势。因此酷评又难免被这些正面的阐释所

近几来,由于出版的时兴,每年一千多部的长篇小说,这里边,或许有一些是好的,又有一些是通过强大的宣传攻势。因此“酷评”又难免被这些正面的阐释所冲淡了,还是“邪不压正”。这里的“邪”与“正”,并不是价值判断,而是对待现实和历史的态度,就是文学的历史还是需要建构,也就是在80年代开始的文学性的建构,在向现代主义挑战所表达那种的文学性理想意义上的建构。这个前提和传统不能丢,如果丢掉了,当代文学的历史就空洞了,当代文学史就没有延续的力量。所以我更倾向于设想90年代以后,先锋文学的经验普泛化,给文学的展开提示了更多的可能性。尽管我们在严格的意义上说先锋文学终结了,但先锋文学创造的那种经验,那种寻求文学性的生生不息的力量,并没有在当代中国文学中完结。如果说当代文学全是垃圾,那么中国的大学中文系仅仅靠故纸堆是不是就可以撑起一座大厦?这是值得怀疑的。大学中文系还是需要强大的当下的活的文学创作来支撑,这也是维系年轻一代的学生源源不断进入大学学习文学的活的动力。如果象“骂派批评”或“酷评”那样的叙述的,当代中国文学是一片废墟,那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这不是真正的大学自由精神所能认同的。始终去寻求和阐释活的文学,从中发掘新的文学经验和存在的经验,这是我们对文学的一种态度。大家也许我这的这种态度太古典了,也太保守了。这与我们所追求的后现代主义和解构的立场相矛盾。实际上,我认为并不矛盾。我所理解的解构立场是对起压制作用的历史力量进行质疑,持续不断地与这种压制力量,向种美学规范霸权挑战,这构成了先锋阐释的动力。真正的“酷评”是要敢于向历史的巨无霸挑战,而不是骂几个被写作折磨的作家——这种骂不过是小骂,不过是欺辱的弱者的行径。我以为更重要的依然在于阐释新的文学现象,让它们与新的理论结合在一起,构成一种新的时代话语。所以没有必要那么多的人加入骂的行列,“愤青”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还是要去沙里淘金,还是要去拾荒,把那些人丢弃的东西捡起来。但这不等于我们不坚持批判性,更有建设性的批判性在于面对更强大的历史力量。

总之,自90年代末期以来,媒体批评与学院专业批评构成的紧张关系就在加剧,专业批评处于溃退当中。网络写作直到出现博客才显出它的威力,也直到博客把职业和业余写手一网打尽时,它的霸权力量才让专业作者胆寒。几年前网络兴起的时候,那么多人说,网络会淹没纸媒体的平面文学,纸媒体的文学到了末路。那时人们的忧虑显得过早,网络在相当长一段时期会推动纸媒体的发展(更长的时间,例如,过十年二十年就不好说了),只会使文学事业更加蓬勃旺盛,网络是表面繁荣最有效的制造商。新浪网的读书频道,每天的浏览量超过1500万人。这相当于大半台湾岛的人,全部的荷兰人,四分之一的英国人每天在读书频道那里读书,阅读文学作品。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网络使纸媒体阅读变得更加活跃。在网络上的读书频道,这1500万人,每个人都是自发的批评家,对文学充满了言说的愿望。网络上的写手很多是相当年轻甚至年少的孩子,他们的语气是一个权威的批评家的语气。网络让每一个人觉得自己是一个作家,一个批评家。如此显示出文学事业依然旺盛。本来西方先锋派理论,如苏珊·桑塔格、约翰·巴斯等人都说“文学已经死亡”了,而在中国却依然兴盛发达。实际上,消费时代或后现代时代“文学死亡”终究是不可避免的,从先锋性的意义上来说,苏珊·桑塔格等人所追求的文学的想象力,文学创新的可能性已经枯竭了,作为一棵生命之树,它再也长不出多少新的枝干,开不出多少绚丽的花朵。但这个死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是德里达意义上的死亡。德里达频繁使用 “死亡”的概念,他显然赋予它特殊意义。死亡就是过去存留于现在/在场的事物,对于德里达来说。死亡并不是完全死了,也不是完结,死亡是一种幽灵化的存留 /复活形式,这就是差异中包含的延迟概念。在场因为不能完全抹去过去,过去附着于在场中,以死亡的形式附着于在场中,因而在场总是要延迟出场,在场也不可能是全新的现在,它被过去的幽灵附身,它总是要延异自身,所以延异并不一定是向未来变异,而是可能向过去回归,向死亡的过去回复。文学在后现代时代反复演绎着死亡与复活的双重游戏,文学批评也同样在这样的游戏里去获取存在的能量。

现在,我们正在迎来一个数字化的时代,其后果如何还很难预料。当我们说数字化的生产,我们还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把它理解为信息,社会的一种传输方式。或者我们发现在IT,即电子时代不得不迎来民主。我们看到超女的评选,开始有专业评审家,后来干脆取消了,只有人民大众按手机,手机表达的数字就是一切。大家发现选出了李宇春。李宇春的胜利就是数字的胜利。按手机的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要看他们的选择。在数字面前,人们的年龄、职业和社会地位的不平等都被取消了,最后只剩下了一项,都变成了数字,这是绝对的平等主义,一个无限的“一”的相加。过去我坚持认为,中国的整个发展,改革开放,思想解放运动,不只是政治精英做出的,也不只是知识分子做出的,同时或许更有决定力量的科技在起作用。对这一问题,我一度很乐观,看到科技引发的社会变化发展的积极方面,但现在我也会谨慎对此作出评价,过几十年之后,几百年后,科技的后果实在难料。到那时,一旦科技成为超级力量,人类再要控制它就困难了。在中国目前为止,科技的力量还是积极正面的。这一开始是由走私的盗版磁带开始的,从录音机的走私开始的,然后从电视机的生产开始,然后从IT产业的盗版开始的。走私的电子产品推动了中国的电子产业,而电子产业又带动了走私盗版的西方资本主义文化产品,它对中国民众的思想意识的改变是起到极为有效的作用,现在想变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经济精英、政治精英和IT产业有一个互动的关系,这种互动推动了中国改革开放发展,推动了中国社会的思想意识的潜移默化的变化。 

二、批评的转向与文化研究的博弈

中国当代的文学批评在改革开放的历程中却是节节败退,退到学院里,退到日趋困难的期刊杂志里。尽管现在文学还是有繁荣的外表,但仅有的表面风光还是为文学创作所有,批评远远没有占据重要的地位。特别是在90年代以来,在文学界,都适应了文学作家主流化,习惯了批评家的边缘化。现在的刊物,尤其文学刊物的排序都是有小说、散文、诗歌、文学批评。但是在美国,70年代以后就是批评的黄金时代。事实上,50年代西方批评就在文坛占据主导位置,按照兰德尔. 杰拉尔(Randall Jarrell) 的看法,五十年代典型的文学季刊有2 页半诗歌,11页小说和134 页评论[4]。此说有些夸张,但文学批评在欧美决不至于落到在中国如此命运,通常附在134 页的小说、11页的散文、3 页半的诗歌后面去谈论二三流的作品。解构批评使学院派理论得到长足发展,1968以后,代表解构倾向的杂志纷纷创刊,并销量可观。如《标记》、《附加符》、《文化评论》、《社会文本》、《界限》、《再现》、《拉里顿河》、《批评探索》等等,这些杂志在大学书店总是在几小时内抢购一空。据说,新到的《附加符》一放进芝加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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