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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中之所谓“子曰”/“孔子曰”,到底是谁在说?难道《论语》中的孔子真的是“假话真说”而不是“实话实说”?真的是他在欺骗、在骗人?而且难道这是“诗人/哲人”的孔子的狡猾,或者说是“政治哲人”的孔子的狡计?话不能这么说。
众所周知,孔子首先乃是历史上的一位伟大的家,并且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教育家。而且谁都知道,其教育思想的最大特点是所谓“因材施教”、“诲人不倦”[8]。正所谓“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9]。而所谓“教育”,按照柏拉图的意见,“就其最高的意义而言,乃是哲学”(education in the highest sense is philosophy)[10];若用中国古人的话说,它是:“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11],而且又是:“性自命出,命由天降;道始于性,情生于性”[12]——其意思是说,所谓“天命”,就是“性”或者“性情”,而且这种“性”或者“性情”,又是人与生俱来、自然而然、自己如尔、不可移易的天性或禀性(nature)。正所谓“山河易改,禀性难移”,并且这也正是“天道”或者“道”——而“天道”或者“道”,则是不可改变的。正有如董仲舒之所谓“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13]于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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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要将“畏天命”作为其所谓“君子有三畏”的第一“畏”[14],并且说,“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15]究其实,就是要人从根本上尊重自己的禀性、葆有自己的禀性以及敬畏自己的禀性——因为它本是人与生俱来的东西,而且也是不可移易、不可改变的“道”或者“天道”——本文并无意宣传什么宿命论思想。阶级是可以被消灭的、国家也是可以消亡的,但等级——自然的等级,毋庸讳言,必将永远存在下去。正如孟子之所谓“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16]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煌煌宇宙间的所有一切、万事万物之间其所以会有所不同,那是因为“物之情也”,是因为包括人在内的所有一切、万事万物其本身所固有的“情”所导致的——“情”为何物?所谓“情”就是“道”、就是“性”,就是人的不得不由、不得不依、不得不归的“天命”、“天性”或者“禀性”(nature)。不是说“道始于情,情生于性”么?而这个东西却是不可移易、不可改变的。孟子说,这个包括人在内的“物之情也”、这个人与人之间的情的差距,或者相差数倍(倍蓰),或者相差十几倍、上百倍,或者相差成千上万倍。如果您欲想把这偌大的差距整齐划一、等同起来的话,那么整个人间的秩序就要乱套了,整个天下就要大乱了。如果不管大鞋还是小鞋一起都被拿出来卖,而且都被卖上一个价钱的话,那么买者们会如何判释?花上同样的钱,他们是买那双大的还是去买那双小的呢?依本文之见,其实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适合你;也就是说,适合你穿的鞋,就是好鞋,你就应该掏腰包去买。有人说,结婚就像穿鞋,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这句话是对的。至于那个“郑人买履”的故事,故事中的那个“宁信度,无自信也”的郑人之所以可笑就在于,他竟对长在自己身上的一双脚并不自信,而只是相信那个“吾忘持度”的“度”,这自然是十分可笑的了。由此看来,孟子的一番话是颇有道理的,他的比喻也是十分形象、逼真的。而“亚里士多德除了在自然财富和习俗性的财富之间进行区分外,就无法解释清楚钱是什么。他除了在自然的奴隶制和上的奴隶制之间进行区分外,就无法解释清楚什么是奴隶制”[17]。由此亦可见,所谓“天命”,对人而言,乃是其头等重要的大事,它关乎于每个人“成为你自己”、成为你所是,亦关乎于其是其所当是、为其所当为(而不是为其所欲为),固守其本位,不失其本心。颜渊有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18]——不错的。舜是谁呀,而我又是谁呀,怎么可以以舜来自比呢?“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开什么玩笑!于是乎孔子的大弟子颜渊在这里才接着说“有为者亦若是”,意思是说,一个人、一个要想真的有所作为的人,一定要首先摆正自己的位置,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多想一想,自己到底是谁?古希腊特尔斐神庙前立着一个牌子,而牌子的上面却仅仅刻着这样五个大字:“认识你自己”。这句话虽然简短而朴实,却同样反映着古典哲人对后人乃至于我们今人的良言忠告:认识你自己,成为你所是的那个人,扬长避短、避虚就实,该吃哪碗饭就去吃哪碗饭,适合做什么就努力去什么,千万可别跟在别人的后面随帮唱影、随波逐流,瞎起哄;否则,最终将迷失掉的,只有你自己。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叫做“普洛克路斯忒斯”(Prokroustes)或者叫做“达玛斯蒂斯”(Damastes)的角色,是一个贼、一个强盗。他开设了一家专门拦劫过往行人的黑店。店内设置了一张床(也被称作“普洛克路斯忒斯床”),当旅客前来投宿时,他就按照那张床的标准和尺度,将身高者的两腿截短,并将个矮者的身体强行拉长,以使大家与那张床的长短相等。结果怎么样,绝大多数的造访者都被他如此这般地折磨致死了——当然后来他也被一个叫做忒修斯的角色给杀死了。但这个神话故事却告诉我们,人为地千篇一律、整齐划一式的,对人尤其是对广大受教育者而言,绝对是没有什么好处的;而且到头来,很可能是将他们置于死地。别的不说,为这千篇一律的教育所造就出来的千人一面,对这个世界来说,到底会有什么好处呢?一句话,只能是死路一条。大家都一样,都是按照一个既定的规则和标准造就出来的而且也都是按照一个既定的标准和尺度来衡量的,那么一个人便不再成其为人而是异化成了一个物品;这种物品若走向、拿到上去的话,就会摇身一变成了商品。但这种商品,已不再是马克思《资本论》中的那个“商品”,已不再具有“价值”而只具有“使用价值”——也就是说,其实这样的商品已不再是什么商品了;至少是不会卖上什么好价钱的——因为你只具有使用价值,而你的价值,已因此而不复存在。尽管孟子尝有言曰“人皆可以为尧舜”[19],但其中的问题却是,“可以”却并不完全就等同于“一定”,而它本身则只不过具有一种抽象的可能性,并不等同于现实的可能性。此外,《性自命出》篇亦云:“教,所以生德于中者也”。如此看来,所谓“教”,又不仅仅只是一个“道”,而且还是“德”(得)[20];或者说,它既是“道”又是“德”,合而言之,即为“”[21]。也就是说,所谓“教”或者“教育”,在孔子、孟子、董仲舒、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中、外最伟大的古典哲人那里,其原初意义,乃是所谓“道德”教育或者说“”教育;若用美国当代著名政治哲人列奥•施特劳斯(Leo Strauss)的话说,它是所谓“自由教育”(Liberal Education),而且“作为对完美的高贵气质和对人的优异的培育,自由教育在于唤醒一个人自身的优异和卓越”[22]并使他们去做他们自己所是的那个人——同时,这一点,施特劳斯的弟子阿兰•布鲁姆(Allen Bloom),则又将其称之为“人的尊严”;而且,在他看来,“人的尊严就在于去做自己所是的那个人。”[23]——这句话说得一点儿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