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心心相印——莊子、禪宗與中國生命轉化(8)
2014-12-23 01:45
导读:定。如照胡適的慣用語,那無異是對印度佛法的革命了。其實,從另一方面來說,慧能的顛倒常 與不常,也正是打破常與不常,也正是中道論的作法,也
定。如照胡適的慣用語,那無異是對印度佛法的革命了。其實,從另一方面來說,慧能的顛倒常
與不常,也正是打破常與不常,也正是中道論的作法,也是承接了大乘思想而發展的。不過再深
一層探討,這段話中有二個重點:一是「佛性無常」,這是把佛性從高高在上的理境中搬了下
來,變成了可以藉功夫來提昇的境界,二是「物物皆有自性」,這是承認萬物都是有真性,這與
「諸法無我」似有不同。由於慧能在此已有這種思想的線索,接著後來禪宗便進一步肯定無常即
常,生活上一切的存在活動,在以前的佛學都認為「夢幻空花」,而在禪宗的點鐵成金下,都成
了真體。不僅「即心是佛」,不假外修的功夫,一步步去提昇。只要當下一悟,立刻此心就是
佛。而且更承認眼前所見的一切無情之物,也都是法身佛性,如「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鬱黃花
無非般若。」(指月錄)在禪宗的眼中,本來面目的此心,與本地風光的萬物,都是以他們的真實
相照映,這是生命活活潑潑的現成的美妙世界。
在這樣的世界裡,一切無常都轉為常道,穿衣吃飯是道,挑柴擔水是道。於是中國禪宗唱出了
「平常心是道」的振古爍今的名句,這又豈是二千年前釋迦牟尼所能想像得到的嗎!
3.長空一自性
禪宗大師天柱崇慧有一句名言:
「萬里長空,一朝風月」
這兩句話描寫宇宙是永恆的空,而其中的任何一物,都像一朝的風和月,一瞬即逝,但即使短暫
得只有一朝,而在一朝的存在,卻又是永恆的。這正同莊子「天地與我並生」的意思相合。
在這裡,我們用「長空」兩字,不只是指宇宙的長空,而且是指佛法上講的長空。就整個傳統的
佛教的理論來說,是建構在在一個空字上。原始佛教的「無我」、「無常」是空,「涅槃」,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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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空,十二因緣也是空。到了後來大乘佛教,講真如是空,講佛性也是空。所以「空」可說是
佛法的基本性格。可是中國的禪宗卻在這個長「空」中,抓住了「一朝風月」,而實證真常,真
我。
真常,真我合而言之,就是禪宗講的自性。在傳統佛學上,自性和我所指相同,「諸法無常」,
即「諸法無自性」,所以「自性」兩字都做負面意義用。可是在禪宗思想上,自性不僅是真常,
真我,而且自性就等於佛性。在壇經中,六祖一再的說:
「菩提自性,本來清淨。但用此心,直了成佛。」
「須得言下識自本心,見自本性,不生不滅,於一切時中,念念自見,萬物無滯。一真一切真,
萬境自如如。如如之心,即是真實。若如是見,即是菩提之自性也。」
從這兩段話中,可見慧能是把成佛和見自性,識本心連成一套功夫。在印度佛學中,就小乘佛教
來說,成佛的只有釋迦牟尼一人,其他的人最高境界也只是阿羅漢而已。到了印度大乘佛學,尤
其是大乘中期以後,有佛性思想的形成。佛性雖然人人具有,但我們要把本具的佛性變現出來,
而使自己成佛,卻不知要守多少的戒律,修多少的德性。這是一條漫長而看不見的路子。就以釋
迦牟尼的成佛來說,他也不是只有一世,而是不知修了多少劫。所以在大乘佛學中,雖然說人人
都有佛性,把人和佛拉平等了,可是由於成佛之途的漫長,事實上,成佛又變成了遙不可及。
當禪宗把佛性轉變到自性之後,便沖淡了「佛」的高超性,神秘性。這個自性來自人性。這也是
禪宗重視人性的一大特色。
要證得自性,禪宗為了避免傳統佛教那重重繁瑣的戒律苦修,而提出了頓悟的法門。雖然頓悟到
了後代禪宗也變得光怪陸離,但在慧能的思想中卻是非常平實的。如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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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開悟頓教,不執外修。但於自心常起正見、煩惱塵勞,常不能染,即是見性。」
這就是把頓悟法門歸結為「明心見性」四字,這四字乃是中國禪的中心思想。是功夫,也是境
界。見性即是頓悟,這是境界,而明心卻是在心上作功夫。明心和見性有所不同。見性是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