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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源始哲学:德里达的语音中心论批判(2)

2016-07-05 01:09
导读:文字学自认为是形而上学批判的科学导言,因为它深入到了模仿声音的文字的根源。书写与形而上学思想不仅和平共处,而且有着同样的起源。德里达坚信


  文字学自认为是形而上学批判的科学导言,因为它深入到了模仿声音的文字的根源。书写与形而上学思想不仅和平共处,而且有着同样的起源。德里达坚信:

  “声音的书写,是西方伟大的形而上学、科学、技术和经济学的媒介,它在时空两方面都被规定了”。

  如今,它到达了极限。早期德里达试图用文字学来研究形而上学的自我克服,这种研究一直追溯到了语音文字的起源。任何一种书写,只要它一直都只是声音形态在语音系统中的定格,它就要进行追问。相反,文字学应当阐明的是,语言的本质为何必须用书写的模式而不是言语的模式来加以把握:

  “理性支配着被大大推广和极端化的文字,它不再源于逻各斯——也许正因如此,它应当被抛弃。它开始拆毁所有源于逻各斯的意义,但不是毁坏,而是清淤和解构。对真理的意义尤其如此。真理的一切形而上学规定,甚至包括海德格尔提醒我们注意的那种超越了形而上学的本体—神学的规定,或多或少不能直接与逻各斯的要求或与逻各斯谱系中的理性要求相分离”。

  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由于逻各斯始终都是处于说出的言词当中,所以,德里达想到语音中心论中去寻找西方的逻各斯中心论。

  德里达转向文字学,可谓发聋振聩;回顾一下关于自然之书或世界之书的隐喻,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他的这一转向。这些隐喻指向的是很难读懂,但逐步可以破解的上帝的手笔。德里达引用了雅斯贝尔斯(KarlJaspers)的说法:“世界是一个从未得到彻底理解的他者世界的手笔。只有存在才能逐步破译出世界的意义”。由于远古的文本已经失传,所以才会出现大量的书本。德里达用卡夫卡(FranzKafka)的方式把失传文本的思想推向了极端,这样,他就消除了这一图景当中的一切乐观主义特征。记载上帝笔迹的书从未出现过,出现的只是它的踪迹,但即便是这些踪迹也已经烟消云散。最迟从19世纪开始,这种意识就构成了性自我理解的典型特征: (科教范文网 fw.nseac.com编辑发布)

  “认为每一本书的任何一页本身就紧紧维系着独一无二的真理文本……维系着谱系学的选集。这一次是维系着理性的《圣经》,维系着上帝(据说他以或多或少的被推延了的方式教会我们写作)所阅读的无尽的手稿,但这种神学上的确定性注定已失落了。不仅如此,这种已失落的确定性,这种神圣文字的缺席,即首先是犹太人的上帝(在必要时他自己也写作)的缺席,并没有全然地含糊其辞地规定某种像‘现代性’这样的东西。如同神圣符号的缺席及其幽灵一般的出没,它调节着现代的批评和美学”。

  现代性就是对一种书写踪迹的寻找,这种书写不再像自然之书或神圣之书那样,能展示出一种总体性的意义语境。

  在充满灾难的传统语境中,只有书写符号的基础才能经受得住历史的侵蚀。书写的文本让语词得以长久,而声音是一种脆弱的媒介,很容易就让语词失传。破译必须先于解释一步。在通常情况下,文本会遭到损坏,成为断片,让后来的解释者无法理解其中的内容。但即便是在晦涩难懂的文本当中,也留存着诸多的符号——留存着一种已经失传的精神实质。

  很显然,德里达继承了列维纳斯(Levinas)的观点,并受到了犹太教对传统理解的启发。犹太教比基督教更加远离书的观念,因而也就更加强调博学。一种书写学纲领如果带有形而上学批判的要求,就会有宗教的源头。尽管如此,德里达并不想提出一种神学思想。作为海德格尔主义者,他不允许自己去思考一个最高的存在者。相反,他和海德格尔都认为,现代状况是由逃避现象造成的,这些现象在理性历史和神圣启示视域中无法得到理解。他在《论差异》(Differenz)一文的开头向我们保证,他并不想从事神学研究,更不会从事否定神学研究。同样,他也不想去追寻逃避的一切,不想把它们当作充满悖论的存在历史的内在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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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由于这一原因,书写的媒介提供了一种模式:它应当从真理事件那里获得灵韵,并且赋予真理事件一定的灵活性和牢固性。所谓真理事件,就是指同一切存在者乃至最高存在者区别开来的存在。在此过程中,德里达根本没有考虑到“书写文字的牢固性”,而是首先关注这样一种情况:书面形式把文本从发生语境中分离了出来。书写使言词独立于作者的精神,也独立于接受者和言语对象的在场性。书写媒介赋予文本一种冷漠的自主性,使之脱离了一切生动的语境。它消除了文本与单个主体以及具体语境之间的特殊联系,而且还让文本具有可读性。书写保证了一个文本在任意一种语境下都能反复得到阅读。德里达所着迷的,就是这样一种“绝对可读性”观念:既便是所有可能的读者都不在场,即便是一切智能生命都已灭绝,书写依然还用高度的抽象性,让读物超越一切内在的东西,而不断得到阅读。由于书写消除了言词的生动关联,因此,即便有朝一日所有能说能写的人都惨遭屠杀,书写也能挽救语义学内涵:“一切书写在本质上都具有遗嘱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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