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关于疼痛的述说或者尖叫——对近年女性(3)
2014-11-09 01:13
导读:关于这些作家用小说对疼痛的倾诉,当然还有许多例证,如林白也说过这样的意思,她在《玻璃虫》中就有这样的表述:“过了很多年,心痛这种感觉才真
关于这些作家用小说对疼痛的倾诉,当然还有许多例证,如林白也说过这样的意思,她在《玻璃虫》中就有这样的表述:“过了很多年,心痛这种感觉才真正落到我的身上,我才开始知道,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心是会痛的,那不是一种精神的假想的痛,而是一种真实的生理的疼痛。”作家之所以能够赤裸裸地写出她与那么多男性的各种各样的情感关系,归根结底就是要展示和表现这种疼痛。此外没有别的原因可说。对于各种疼痛的感受,这些女性作家们实在是太敏感和强烈了,因而,只要对她们的小说能够稍微认真一些去阅读,像“疼痛”这一类的语词在她们的作品中可以说是随处可感的。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女性来说,倾诉也许是她们唯一的和最有效的抗拒疼痛的方式和手段。“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这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铁定的事实。如果从社会权力和地位上说,女人当然也可以当女皇、当总统,主宰一个国家,统治一个民族,但是,当了女皇的女人要得到正常人的幸福,归根结底仍然要通过男人来给予。社会权力和物质财富,根本无法最终解决女人的最强烈的疼痛问题。所以,所谓“女权主义”作为一种运动,能够争取到的也只能是上的权力和上的地位,却根本改变不了女性天然的弱势地位。这也就注定了她们对自己的疼痛,只有倾诉。魏微在她的小说集《情感一种》中作为核心话语有这样的一段文字:“我们终于在文字里找到了一种解决的方式。我们在自己的笔下和异性谈恋爱,窃窃私语。我们在自己的笔尖下跳摇摆舞,尖叫,做各种怪异动作。欢蹦乱跳又快乐不已。”这种唯一的“解决的方式”,这种只能在“笔尖下”进行的作为,难道不能让我们看到其中深深隐含着的一些最深刻的文化层面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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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明在为林白的《玻璃虫》所作的评论中有这样一段从一个非常简单的现象而做出的一些非常深刻的论述:“自传体小说重要的在于表现主人公的生活历程,刻画主人公的性格心理。就此而言,这部小说的主题可以理解为女性身份自我认同表现出的困惑,林白的叙事也因此显示出女性主义叙事别具一格的力量。小说开头就出现一个‘改名’的行为。‘林白薇’——这确实是作者原来的真实名字,但这个名字被男性看成‘交际花’的名字,女人的名字本身就隐含着男性 / 女性的叙事结构。在女性命名仪式中,男性是话语权力的掌握者,女人是被叙述者。女人的名字总是与她的社会角色相关,命名不过是一种象征仪式,在名字的背后,男性话语准备了一整套的叙事策略:好女人 / 坏女人;交际花 / 良家妇女;高贵 /贱货......等等。”(见《大家》2000.1)实际上,这样的分析在林白小说中还能找到其它的一些充分的依据,她的《玻璃虫》中就有这样的一段:“女人很容易因为意识到自己不好看,或衣服太土、发型不时髦而缺乏自信,这种情况太普遍了,只要有一个男人在场,所有的女人就会用这个男人的目光来挑剔自己,平添许多压抑和不自在,空气中就是这样渐渐积存了越来越多的男人的眼睛,即使没有男人在场,女人也会无意识地感到这些眼光,这些场。”这就是女性在这个世界上的最真实的最实际的处境。因而,她们也只能用“改名”这样的纯粹语言言说的方式,来进行一次“反讽性的抵抗”,而且首先是建立在“对男性强权的默认”(陈晓明语)这样的心理基础上的。说到底,女性是无法逃脱男性强权绝对控制的,正如陈晓明紧接着所指出的:“林蛛蛛完成‘改名’的仪式之后,她发现她并没有逃出男性的规范,她的身体被置放在十几位身强力壮的半裸的男性身体语境里。林蛛蛛一直在逃脱,她无法准确找到已经存在的女性角色,情感、爱情、身体、爱欲......这些女性性别角色令她困惑。”于是,她只有用小说的形式加以倾诉。至于那些更年轻一些的作家们,甚至还故意做出一些“尖叫”,她们要不加掩饰地把自己在现实中的所有疼痛和困惑用语言倾诉出来,发泄出来,以自己拯救自己,起码是自己抚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