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育“大文学教育”的立论依据(3)
2013-06-24 01:10
导读:2.3大文学教育有利于培养和提升学生语感,更好地完成中语文教学任务 前文中我们谈到语文教育的言语教学任务主要是书面文字语言的教学,这主要是从
2.3“大文学教育”有利于培养和提升学生语感,更好地完成中语文教学任务
前文中我们谈到语文教育的言语教学任务主要是书面文字语言的教学,这主要是从中小学“语文”这一概念的特殊内涵来谈的,而书面文字语言教学的最终目的是培养学生具有良好的语言运用能力。那么,如何才能达到这一目的,也就是说,达到这一目的的中介是什么?我们认为,要培养学生良好的语言运用能力,必须在语文教学中注重培养学生良好的语感。关于语感问题,我国老一辈语文教育家叶圣陶先生在许多年前就曾指出:“语言文字的训练,我以为最要紧的是训练语感,就是对于语文的敏锐的感觉。”[20]然而什么样的语言材料最有益于语感的培养呢?这里我们认同李海林先生在他的言语教学论中所表述的观点,李海林先生认为,最有益于培养学生语感的言语材料有这样一些特征:
第一,在语意上语里意义与语表意义不等值。语意是有层次的,语言学家把它分为语表意义与语里意义。在一些情况下,语表意义与语里意义是一致的。但在更多的情况下,语里意义与语表意义并不一致。有的语里意义大于语表意义;有的语里意义小于语表意义;有的语里意义与语表意义虽然保持相同的方向和某些联系,但意在言外,出现旁逸和延伸;有的语里意义与语表意义没有直接联系,语表意义在语里意义中所占比例几乎近于零,这是语里意义与语表意义的分离。语里意义往往比语表意义更重要,更丰富,而这种比语表意义更重要更丰富的意义是从何处生发出来的呢?它是从言语形式上生发出来的。语里意义都隐藏在特定的言语形式中,这个时候言语形式的信息量是最大的,其形式也往往是最精致的,它在所有方面的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暗藏着意义上的重大变化和奥秘。这样的言语材料往往也就是言语形式与言语内容结合得最为紧密的部分,因而也就是最适宜进行语感教学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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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在词汇上聚合关系最为模糊组合关系最为紧密。任何言语都是由词构成的链条和序列,它是一个时间的序列运动,空间的线性排列。从词与词的关系的方向来考虑,可以把词与词的关系分为两类,这就是索绪尔所发现的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所谓组合关系,是指词与词之间的横向水平关系。在一个具体的言语作品中,词与词总是按着时间和空间顺序出现的,同一瞬间同一位置不可能有两个词出现,因而每一个词与它之前之后的其他词就有一个线性的水平关系。所谓聚合关系是指词与词之间的纵向垂直关系。它是指句子中已经出现的一个词与尚未出现而又与这个已经出现了的词有这样或那样关系的词之间所构成的关系。著名语言学家雅各布森把前者称为组合轴,把后者称为选择轴。在组合轴上,词与词之间的关系是外显的、现实的;在选择轴上,词与词的关系是内隐的、潜在的。前者实际上是一种同质性的关联关系,后者实际上是一种差异性比照关系。举个例子来说明。魏巍《我的老师》中有一句话:“我用儿童狡猾的眼光察觉,她爱我们。”“狡猾”在词典中的意义是“诡计多端,不可信任”,在这里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机智而调皮”的意思。“狡猾”与“儿童”是组合关系,“狡猾”与“机智”、“调皮”是聚合关系。“狡猾”在这句话中的表现力来自“狡猾”与“儿童”的组合关系和与“机智”、“调皮”的聚合关系中。首先是“狡猾”与“儿童”的组合关系。如果不是与“儿童”组合在一起,而与“成人”组合在一起,“狡猾”一词乃至整个句子就成为最糟糕的词和句子。其次是“狡猾”与“机智”、“调皮”的聚合关系。它的表现力来自于“狡猾”与“机智”、“调皮”的距离,也就是它们之间的关系越模糊越有表现力。一般情况下想不到,在这一个语境中却把它们聚合在一起,通过这种差异性比照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组合关系非常紧密聚合关系非常模糊的语词,往往是贴切的语词,往往也是其隐含意义最丰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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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在语法上突破常规。语法手段是言语的一个重要表现形式。在言语的形式因素中,它始终是一个基本的因素,它通过一定的语法手段暗示言语形式与言语内容的关系。所以说,语法是紧密结合言语形式与言语内容的方法之一。过去,我们在语文教学中常常停留在语法分析本身这一层次,而没有进一步分析语法手段的语用意义。实际上,任何一种语法手段都有它的表意功能。这种表意功能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常规的,它所表达的意义是公设的、基本固定的。另一种是超常的,它所表达的意义是具体的,临时的,与语用环境密切相关的,它的表意往往更为丰富,也更为隐蔽、含蓄和曲折。在语感教学中,抓住它们,往往有一种突破口的功效。试举《荷塘月色》的例子。《荷塘月色》表现的是作者在生活中的一段情绪内容,这个情绪内容有一个内在的流动过程,即从“不宁静”到“淡淡的喜悦”,又从“淡淡的喜悦”到“淡淡的哀愁”。这种情绪的流动都是通过景物描写来传达的,它没有明说。而景物本身是没有情,景物之情是主观之情的投射(移情)。那么它怎么来表达这种移情呢?《荷塘月色》用的是在关键处采用语法手段的超常处理的办法,超常的语法表达了超常的意思,从而完成了情绪的表达。这一关键处是:“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也还是淡淡的。”“今晚却很好,虽然也还是淡淡的”是一个转折复句,转折句一般表示情况、条件的“虽然……”放在前面,表示转折的“却……”放在在后面。但这里却把表示情况、条件的“虽然……”放在后面。这一小小变化却细微地传达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情绪变化。汉语句子意义有所谓“尾重心”,即一句话的意义重心在句子的后半部分。把表示情况和条件的“虽然……”放在后面,是强调这里所说的情况和条件,整个句子的重心就不在转折而在转折的情况和条件上了。在《荷塘月色》中这是有特别的意义的。它强调了月光也还是淡淡的,比平日并好不哪儿去,那么作者为什么会觉得今晚的月色很好呢?关键不在客观的景物怎样,而在于作者的心境起了变化,是作者的心境好了,作者从“不宁静”中慢慢平静下来,而且已经在朦胧的月光下感到了舒展的心情。这一重要信息的 传达,就是通过一个超常语法手段来实现的。可以说,在言语作品中,凡是运用超常语法的地方也就是作者有特别用意的地方,也往往是言语形式与言语内容结合和最为紧密的地方,用这种言语材料进行语感教学,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