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越的浪漫 凄美的感伤(1)(2)
2017-08-08 01:08
导读:二、情始:热烈与温雅 杜丽娘出生于太守之家,自幼被要求恪守封建社会为女子制定的所有行为规范,为了女儿“他日到人家,知书知礼,父母光辉”,
二、情始:热烈与温雅
杜丽娘出生于太守之家,自幼被要求恪守封建社会为女子制定的所有行为规范,为了女儿“他日到人家,知书知礼,父母光辉”,父亲杜宝请迂腐学究陈最良充任女儿的精神导师,以便“拘束身心”。
平心而论,杜宝夫妇堪称那一时代的“模范父母”,他们一个是勤政爱民的国家栋梁,一个是温良娴淑的贤妻良母。作为封建社会的成功人士,他们按自己的模式为女儿的生活早早地定下基调,除了自己的生活模式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女儿还会有什么别的人生选择。陈最良这位在科举道路上蹭蹬了大半辈子的腐儒,除了转贩社会对他的“谆谆教诲”外,他确实没有任何知识可以传授给这位秀外慧中的女学生。森严的
家教窒息着少女的情怀,侯门似海的太守府更像一座精神监狱。年方二八的杜丽娘正处于青春年华,人性的本能驱使她向往外面的世界:“关了的雎鸠,尚然有洲渚之兴,可以人而不如鸟乎?”在一个明媚的春日,终年被困锁在幽闺深阁的杜丽娘第一次来到后花园。明媚的春光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春情:“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白)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合)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伴随着对美好自然的发现,是杜丽娘美好天性的自我发现。发乎自然本性的情,是不能永久禁锢在礼教的堤防里的,更不会被礼教所异化和消解,
默地游春转,小试宜春面。春呵,得和你两留连,春去如何遣?……
杜丽娘的爱情渴望喷薄而出。她期待有红叶题诗般的奇遇,她更期待有个张生式的男性出现在她生命之中!生命中蛰伏的本真被唤醒后,唯有激情徜徉,然后是斑驳奇异的梦幻缘情而生。
(转载自http://www.NSEAC.com中国科教评价网) 在汤显祖那里,“情”是源自本性本真的自然之情,而到了洪昇笔下,“情”则包涵了深沉的伦理道德色彩,这是汤显祖和洪昇“情至”理想内涵的轩轾所在。洪昇在《长生殿·自序》中言:“从来传奇家非言情之文,不能擅场;而近乃子虚乌有,动写情词赠答,数见不鲜,兼乖典则。”——在肯定传奇言情的同时,也否定了“乖典则”的私情。“情至”在洪昇眼里,不是热烈激扬的自然本性情感,而是“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的夫妻伦理之情,而在某种意义上,这种夫妻伦理之情与“臣忠子孝”息息相通。洪昇把“情至”理想放置在婚姻的框架里来颂扬,在一个被世人和社会认可的情境中敷演爱情。
在《长生殿》以前,表现李杨爱情的文学作品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是偏于“政治情结”的风教剧,一是偏于宫闱艳闻的风情剧。前者致力于政治寓意和历史训诫,后者满足于情欲宣泄和娱情效应。而洪昇却以爱情理想和情感教化代替了传统的道德评判和政治说教,以情感的升华超越了以往的情欲放纵和风情意识。
对那位被许多史学家、文学家百般贬斥的贵妃娘娘,洪昇给予了极大的同情。他采取了“凡史家秽语,概削不书”的原则,抹去杨玉环曾为寿王妃的史实,沿用《长恨歌》里“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提法,净化了杨玉环的形象,将其描写成一个充选掖庭的清纯淑女。当“一朝选在君王侧”时,杨玉环是那么的不胜惶恐:
[念奴娇序]沉吟半晌,怕庸姿下体,不堪陪从椒房。受宠承恩,一霎里身判人间天上。须仿,冯嬺当熊,班姬辞辇,永持彤管侍君傍。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对于从天而降的浩荡皇恩,杨玉环决心要当一个如冯嬺、班姬般贤达淑惠的妃子。没身以报。
本文来自中国科教评价网 显而易见,爱情伊始,在杜丽娘是自然之情的激扬绚烂,在杨玉环则是伦理之情的温雅娴芳。灿烂的春光、美丽的春情激发了杜丽娘内心深处的爱情渴望,这种“情”是生命中的本真状态,它揭示出被理学覆盖着的全部秘密:人性不可遏制,人情不可抑止。而洪昇则把对自然情感的宣扬转化成对伦理情感的讴歌。杨玉环以清纯淑女的形象充选宫掖,作为一名妃子——皇帝的合法妻子,她对爱情的追求建立在婚姻这一合“理”基础上。在洪昇看来,“情至”不是纯粹的激情和生理的欲望,它应该是一种符合伦理道德的精神状态。从洪昇这种崇情贬欲、崇雅贬俗的
美学取向中,我们依稀可见历史文化的发展脉络:自然人性的率性而为正逐步向伦理情欲的理性自律复归。